慕容千涵轻声笑笑,他未曾想到李易清这样学习医术之人,竟也会说什么老天眷顾的话来,但是慕容千涵心里知道,天之骄子他不是,心怀大志他也不是,他仅仅是一个出生在皇宫里运气颇好的平凡人,甚至有时这样的身份让他感到一丝不真切。
李易清见慕容千涵的眼眸那样山水明镜,墨色流澜,那样烟波清澈,笑意漫天,他的心里仿佛也是被下了诛心毒一般,不由得狠命痛了一下。
半晌,李易清见时辰差不多了,便缓缓将那三根银针轻轻拔出来,不出他所料,这诛心毒确实不能使银针发黑。
随后,他又将慕容千涵扶起来,替他系好了衣裳,嘱咐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出门时不忘微微偏头看了一眼慕容千涵,轻声叹了口气。
李易清走在路上,步子十分沉重,忽然他好似想起来了什么,微微一怔,眉头紧锁,加快了脚步。
回到太医院内,里面几个药童正在为那些体弱的娘娘们制着治疗风寒的药,李易清连忙迈步走向书案,可是案上他不久前才拿起的书却不翼而飞了!
李易清如遭雷劈,心里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后悔当时太过于急促和莽撞,竟没有将那书收好再离开,倘若是有人不小心看见,那无疑便是多了一份危险,他立刻起身,慌忙的在书架上翻找着,急的满头大汗。
此时,江淮风缓步进来,又看见李易清这样奇怪的举动,想来是为了找方才那书,便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你那桌子上的书我给你放回去了。”
李易清恰好在这时翻到了拿书,他匆匆忙忙的打开,见到书里完好无损,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可是眼下又有一个致命的问题,难道江淮风看见了书上的内容吗,还是他只是简单的把书放好?
李易清狐疑的看了一眼江淮风,只见他悠闲地在药墙上取了几味药,交给了若干药童,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况且这诛心毒已经消失多年,突然看见它的人断然不能这样神闲自若,李易清便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复南阁内,温棨山仍然继续着那盘棋局,“如何了?”他见慕容千羽进来,便问。
“另有其人。”慕容千羽为自己酌了一杯酒,沉声回到说。
温棨山饶有兴趣的勾起唇角一笑,暗想这下毒之人竟然没有隐藏在最能接近慕容千涵且最能掩盖自己的太医院内,是能力尚未达到还是颇有心计,“那会是谁呢。”温棨山喃喃道。
慕容千羽因为息肌丸的事情颇有些心烦意乱,他淡淡瞥了一眼温棨山,没有理会他,而是紧紧握着手中长剑,暗想也许早在他还没有出生之前,就有人已经暗暗对魏家下手了。
“今晚宴会就要开始了,”温棨山伸手捏起一颗棋子来,“不知道沈仪还会不会有什么动作。”
慕容千羽收回思绪,但那镯子里的息肌丸仍是他心中的一道结,他饮了一口酒,缓缓说道:“沈仪现在已经是焦头烂额了,不过沈倾倒是固执,不愿意在慕容千涵身边暗中观察,顶撞了沈仪,被禁足在府里了。”
温棨山嗤笑一声,嘲讽道:“倒还真是颗赤子之心,”他把手中棋子落下,“不过很快,他会答应的。”
“慕容千涵怎样?”温棨山方才听慕容千羽提及了他,便又问了一句。
慕容千羽抱臂倚在窗子边上,吹着清冷的秋风,“那诛心毒已经开始发作了,毒性确实不弱,要不是李易清在场点了慕容千涵的穴位暂时抑制住,今晚的宴会他怕是参加不上了。”
“呵呵呵呵呵......”温棨山狂笑一阵,眼里的狠恶显而易见,甚至有些疯狂,“李易清救得了他一时,但救不了他一辈子,很快,他就能体会到那种不时犹如万箭穿心,身不如死的感觉了!”
慕容千羽没有说话,他把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半晌,他沉声问:“诛心毒,真的没有解药吗?”
温棨山挑起嘴角,微微颔首,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