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画还是西洋画?”赵熹年双手抱臂问道。
“水墨。”
“嗯. . . . . .可我喜欢的是油画. . . . . . . .”
“. . . . . . . ”
赵熹年纠起小眉头,然后抬眸瞅了胡萝卜一眼。照片里的到底比不过现实,赵熹年现在正大光明地将他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其实胡萝卜乍看起来满是乖巧的少年气,可是只要与他相接触,又能从他的一笑一冷间看见横生的艳丽,然而他的气质又是精神爽朗的。
刚才胡萝卜一开口时赵熹年就感到诧异,因为光从面貌来看你会以为他的声音该是像玉珠相撞的当啷响,但是截然相反,他的声音是低沉的,甚至带着一丝粗硬,更接近于大提琴的声响。所以一开始会让人感到违和,但久而久之又会产生一种印象,他的声音就该是如此的,也许他的人也该是如此的。
赵熹年私以为长得好的人都有一种天生的便利条件,他可以得到一种全然的无私,有的人明明知晓无法从他那里得到一丝一毫的好处,可却总忍不住要往他跟前凑一凑,再笑一笑。这无疑又会让这些胡萝卜们感到优越,但是直到现在为止眼前的这只胡萝卜都生生没让赵熹年察觉他有一丁点儿的不耐烦,可见虽不知他内心是如何想的,但至少涵养功夫是做足了的。
反正被污了字儿的是她,赵熹年行事名正言顺,但胡萝卜总是要受些优待的,于是赵熹年便优待道:“这样吧,具体该怎么赔我还没想好,你给我加个微信,想好了我就告诉你。”
藕花和谢清昼站在两边安安静静一言不发。
宋浥脸上没现出多大的起伏,他看了一眼赵熹年,一两秒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我扫你吧。”
赵熹年眼睁睁看着面前盘条直顺的胡萝卜给自己递出了二维码,随着微信的提示音响起,谢清昼冥冥之中有一种预想,好像一个值得拥有姓名的狠角色轰隆隆上场了。
“爱吃奥特曼的小怪兽,对,没错,就是我。”
“. . . . . . .”
赵熹年要到胡萝卜微信的那一个晚上,她洗漱干净后将他的朋友圈通览了个遍。胡萝卜发朋友圈发得不频繁,大概也就是讲究个随性所致,内容要么是天下时事要闻、飞行科普,要么是旅游照片,要么是AJ球鞋,反正活得就是个生活健康、作风优良的单身狗的样子。
赵熹年翻完之后打了个哈欠,又翻回到第一条,嗯,元徽大学偃蹇戏剧社招新. . . . . . .
戏剧?
百团大战那日,常歌老早就失魂落魄地爬起来,七死八活跑去学工办值班。在她走后,藕花和赵熹年好生酝酿,找到了感觉后终于翻身起床。
洗漱后,赵熹年搬了把椅子凑到藕花身边,两人兴致勃勃打算好好上个眼影。
十分钟后,藕花皱着脸瞧赵熹年:“你怎么跟被打了一样?”
“. . . . . . .”
“我呢,我呢?”
赵熹年据实以告:“好像感觉就是黑了一圈。”
藕花一言难尽:“. . . . . . .算了咱还是卸了吧。”
“嗯。”
“你看我卸干净没?”
“没,还有点儿。”
“嗯. . . . . .还有没有?”
“眼底下还是。”
“你眼瞎吧,哪儿有,我都卸干净了。”藕花看了看镜子。
“就是有,底下还黑的!”
藕花伸脖子到镜子前好一通瞧,不一会儿后抬头冲赵熹年痛骂:“屁!那是黑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