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然罚着罚着就被来巡逻查岗的夏冶逮个正着,本来要往楼下跑的,不过被夏冶堵小鸡似得左右围堵着,抓住满手鸡毛。
头发被勒得疼得龇牙咧嘴嗷嗷叫,最后让夏冶一个眼神憋住鸡叫,乖乖站好任由夏冶拽着他去市里搬资料。
直到季夏跟美术班长提议第四节课出去画黑板报,他也没有找到陆然。
季夏让顾城帮忙拿东西,就这样顺理成章地翘了课。
他们到楼下乒乓球台上,帮女生把东西摆好又将那些要写得诗句词都一笔一划写好。
身旁的小女生几颗脑袋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商量着该怎么画,实在想不好才会参考季夏拿回来的版图。
顾城无所事事,站在旁边看季夏写字,安静祥和的氛围他还挺享受。
“繁星春水 ” 顾城掀开季夏时不时侧头在抄得书,又问:“不是七年级学的吗? ”
“对呀。” 季夏直起酸痛的腰,捶了两下:“内容很符合我们的主题。”
顾城默默想了一遍《繁星春水》的几段内容,确实很符合。抱臂继续看季夏的字,琢磨着:“你这字看着特别熟悉。”
“你见过” 季夏记得自己没有怎么在外面写过字,也有些诧异他在哪里见过。
“特别像那个美术室里黑板上写的。” 顾城指着远处屹立的兴趣楼。
不过美术室里的粉笔字与他手写也不太一样。
季夏写完最后一句段落,微微站远观赏自己的小佳作,顾城的目光跟随他晃动,又问:“到底是不是你写的 ”
季夏又补了几个字尾才圆满结束。
他走近顾城,手里的黑笔还没来得及放回文具盒。他执起顾城抱臂的右手,摊开温热的掌心。
顾城满心狐疑地望着他只留自己一头干燥的头发,耐心伫立原地等待。
季夏像刚才抄写满盈温柔、文化斐然的《繁星·春水》那样庄重认真地在顾城的浅淡掌纹里写上一句话。
顾城只觉笔水在手心里泛着清爽湿意,更大的第一触感是痒,笔画飞扬灵活让他浑身都在发痒。
即使垂头的人用力很轻,生怕笔尖戳到自己也能清楚感知。
“是我写的。” 季夏将笔盖上笔帽,带着顾城肉眼可见的丝丝自豪望着手心里隽秀熟悉的黑色字体——
长日尽处,我站在你的面前。
“很漂亮。” 顾城贯注端详几番,也在回忆黑板上的那些字体,心底确定那是他写的。且他真的很羡慕字写的漂亮得体的人,几乎是愉悦又好奇地问:“这句话出自哪里 ”
季夏微笑着摇头,表情轻松纯净地看着对方:“你自己查。”
“好吧。” 顾城故作遗憾地嘟嘴,而他挡不住内心的开心,接着两人的视线默契触碰会心一笑。
·
季夏跟几个只要一和他说话就脸红的女孩交代完接下来的事情,他就不急不慌地拉着顾城去车棚。
校园里多数摄像头都是坏的,有常年不检查被雨淋坏的。反正只要夏冶不在,他们几乎是“自由”的,不过也要提防其他老师。
季夏把后门钥匙跟自己家钥匙挂在一起,顾城还挺纳闷的,是怕丢了以后不能逃课吗?
他想问,最后也问了:“为什么要和自己家钥匙串一起 ”
季夏再尝试开上了锈的锁,因为太旧有点废力气,一度担心门锁太旧打不开,那就脸长了。
他脑袋和手只能一用并且还初次感受到自己内心油然升起地急切,所以对他的话没有过多思考,开着玩笑打趣道:“因为我的钥匙就一把,它一个人太冷清了,所以我就找了个伴儿。”
顾城嗤笑一声,盯着他卖力开锁的清瘦背影,又顺着他的玩笑回道:“那你的钥匙会习惯啊。”
季夏没有着急回应他的话,将钥匙翻了面重新插进去,铁旧衔接出发出极小闷声,锁终于开了。
他把门拉开,看见面对他们的大路以及路对面的小桥还有没开红簇拥紧密的枫叶林。
他松弛地吐出一口气,回头看向与他穿一样校服的男生,声线清澈悦耳:“会习惯的。因为没人会喜欢孤单。”
“哇哦,对把钥匙还这么讲究。” 顾城这几秒特想扒开他脑子看看,怎么活得比他还沉闷。
“…………” 季夏无言以对。
顾城难得笑嘻嘻的,一手拦住他的肩膀往门外走,怀里的人被胳膊地重力压地下意识塌肩。
顾城把门重新带上,两人彻底站在校外墙头之下。
左手猝然揉上他的发顶,带着笑意警告道:“你下次最好不要再说消极的话,不然哥就把你有钥匙的事给老吽说。”
季夏又闻见晨间令他内心模糊不清的清冽,他被揉的满脸凌乱,让他团在怀里再挣扎也动不了。刘海较长扎着眼睛,他只好眯着抬头看手欠的人,也非常不理解他的结论,反驳道:“我哪里消极 说的是事实。”
“小弟弟哦,你还小。” 顾城像看小孩子似得,眼神简直不要太欠揍,仿若季夏再说一句就会被他讲上半小时的大道理。
“嘁!” 季夏懒得跟他说,不屑的远离他。
顾城在原地望着他头顶的炸毛,霎时觉得有趣,两三步跟上去。
庙会在正午差不多热情退却,但不至于无人赏顾。
顾城找到心心念念的套圈地,就一口气买了30个圈,大有“老子一定赢”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