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初讨好道:“怎么会,一块儿点心而已。”
他轻笑,想将她伪装的皮给撕下来,青州梨花树下那股子嚣张跋扈劲儿哪去了?
甜丝丝的点心在口腔化开,李则明心满意足,道:“我的日月山河图别忘了。”
“一定。”苏云初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两个字。
江琪折了面子安分了许多,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局便散了。
玉暖暖拉着她的手,正儿八经的跟她道歉,她实在没想到会造成这个局面,为了表示歉意,她亲自给苏云初送来绣花的物件儿。
苏云初看着玉暖暖忙里忙外的模样,皮笑肉不笑的抽了抽嘴角。
一张巨大的绣架前,绣地洁白的不染纤尘,苏云初手握绣花针,拧着眉毛苦思冥想了半天,依旧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该在哪插针。
黛青望着她苦大仇深的模样,好心的提醒道:“小姐,您今天把绣花的姿势端正了,就已经是很大的进不了。”
“小姐,绣花不能急于求成。”绿莹帮腔道:“您要微微抬起些身子,与绣地保持适当的距离,免得弄脏了绣地……”
她烦躁的将手里的绣花针丢到一边:“太难了,不绣了。”起身往贵妃榻上一倒,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
乌黑的发丝如瀑布般垂下,苏云初懒得整理,撇撇嘴:“弄脏了绣地也好过让它一直都白着,我是没这天分了。”
“您都答应给六皇子绣一副日月山河图了,不能放弃啊!”
“……”苏云初死鱼般倒在贵妃榻上:“李则明太狡诈,太会借坡下驴。”
躺了半天尸,玉暖暖唤她去前厅,她还以为来了救世的活菩萨帮她逃离苦海,谁料玉暖暖说是如今安乐侯的生身母亲,赵俪人来府上看她。
苏云初冷道:“我和她关系不好。”她似乎又看见了那个无辜惨死的十七岁的少年。
“你不愿见我就跟娘说一声,找个由头把她打发了。”玉暖暖也不待见赵俪人,她当初的做法实在让人恶心。
她双手托腮,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的晦暗不明:“无事不登三宝殿,见见吧。”
玉暖暖陪着苏云初到正厅,人还在走廊上,就能听见赵俪人放肆的大笑,似乎和玉夫人聊的很热闹。
她俩刚踏进门槛,赵俪人一个箭步冲上来,拉住玉暖暖的手,谄媚的嘴脸奉承道:“您家的千金人长的标致,气质不俗,以后不知道是谁家的公子有福喽!”仿佛玉暖暖身旁的苏云初是空气。
话说,她不是来找苏云初的吗?
玉暖暖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听了这样的赞美,不由两颊绯红,尴尬的抽回自己的手,拉着苏云初坐下。
玉夫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小呷了一口热茶,纤纤玉手慢慢悠悠的将手中的茶盏放回原处,举手投足间透着优雅高贵,轻道:“赵姨娘,您不是来找云初的吗?”
赵俪人似乎才想起有这么一号人一样:“对呀。”她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抿了一口茶,才不急不缓的开口:“玉夫人,我是想着这孩子姓苏,把她接回苏家去,省的叨扰了您和玉尚书了。”
她从始至终,从没有向苏云初投来一个眼神,那姿态,仿佛再向玉夫人讨要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您和玉尚书贵人事多,这孩子已经麻烦了你们四年了,在麻烦下去,该是我对不起她死去的爹娘了。”
苏云初冷笑,把赵俪人说的话当笑话听,她有什么资格替她爹娘说话?称呼她一声赵姨娘都抬举了。
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