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七章 来人(1 / 2)农门典妻首页

“四丫,该起来了吃药了。”邓金鼓轻轻地推了推她。

眼见她的眉头都打了结,又道:“你莫要嫌药苦,吃了才能退烧,你方会好起来,可是觉得头晕得利害?”

邓金鼓的声音如同嗡嗡个不停的苍蝇,叫她越发的头痛得利害。

林安心望着帐顶,表示她怎么觉得那帐顶自个儿在转圈。

莫不是真的发烧了,她伸出右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呃,才发现,自个压根儿就摸不出来额头烫不烫。

“来,快些起来吃药了,我一会儿给你偷偷熬点白米粥。”

邓金鼓的心思很单纯,林安心是自己的家人,他就该对她好些。

林安心想说声谢谢,只是微微动了动小嘴,话到嘴边又变成其它的话了:“你爹可还好?”

“嗯,已经请大夫瞧过了,小腿伤得严重,便是养好了,也不能再做货郎了。”邓金鼓把她扶起来,又把温热的药碗塞她手里。

这是要瘸了的意思?林安心眨了眨眼。

“大夫?不是送去郭郎中家了么?”林安心凭着记忆,知道这附近只有一个郭郎中,再不济就只有镇上有个老大夫,但那个老大夫的医术在整个秤砣镇都是最好的,平日里,他从来不出诊。

“嗯,我爹是被送去了郭郎中家,不过,这个大夫不是咱镇上那个牛皮哄哄的老大夫,是府城那边过来访友的,听说这大夫极利害,专治跌打损伤。”

林安心点头,明白了,这个府城来的大夫,是个专业的骨科医生。

“该得你爹运气好,竟碰上这么好的大夫。”

邓金鼓点头,接着把下午发生的事告诉了林安心。

原来,今儿下午,邓金鼓回来喊季春花拿了银钱,又匆匆赶去了郭郎中家,才到槐树村的村口,远远瞧见郭郎中家门口围了许多人,一个两人都伸长了脖子朝里头张望,时不时咂咂嘴议论一下,大抵都是些造孽,老天不长眼之类的话,多是对邓家的同情。

当然,也有那些不识邓家的,少不得又幸灾乐祸一番,这样的人心思很不正,别人家倒霉了,好似她们家得了天大的便宜似的。

“哎哟,快看,邓家那个凶婆娘来了。”

季春花是个暴脾气,又是个忍不住的,在村里没少得罪人。

有在上塘村沾亲带故的,自然知道她是个不好惹的。

邓金鼓听到那些老娘们说自家娘亲的坏话,一张俊脸越发黑得利害。

季春花脾气虽不好,但她却一门心思疼自己的孩子,邓金鼓自然容不得旁人对他娘说三道四。

捏了捏拳头,想冲上去理论。

季春花伸手一拦:“舌头长在人家身上,你管得了这个,能管得了那个?你只一双手,拦得住三五人,却挡不住千张嘴。”

“快些带我去瞧瞧你爹。”

心急如焚的季春花现在斗志全无,完全不看那些挑衅她的臭娘们一眼。

邓金鼓随着季春花,从人群中让开的一条路走了进去。

季春花顾不得泥水溅到身上,快跑着冲进了郭郎中家的堂屋里,堂屋里搁着一块用简陋木门临时搭的床。

那上头躺着个从泥浆里捞出来的人,郭郎中正拿了帕子给邓大郎清洗伤口,他身旁的一张凳子上搁了个木盆,里头是乌黑乌黑的水,他手里的帕子也因为擦拭伤口而染成了鲜红色。

红的那样艳,红的那样的刺眼。

“大郎,呜呜,那个赶马车的当真不得好死,老天爷啊,你瞎了眼,咋就不让雷劈死那缺德的玩意,咋就让我家大郎这般好的人遭了这横祸,呜呜,大郎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抛下我母子三个怎么得了,可叫我们娘仨怎么活下去啊!”

季春花是典型的乡下妇人,即便是哭,也是能哭出个抑扬顿挫,能哭出个九曲十八弯,更能哭得围观的人,眼圈儿跟着红了。

“唉,如今世道越发不好,这邓家的顶梁柱怕是废了,唉,造孽啊!”

“可不,听说,是让一辆马车给撞倒了,那马受了惊吓,马蹄子蹋在了他的右小腿上。”

“可怜的,要是不下雨,这路好走,也不至于被马车给刮倒,也不会受伤了,更不会因为躲避马匹而落水了。”

“哼,怪得了谁,他若不是贪那几文钱的利,又怎会出这事。”

邓金鼓手足无措的站在台阶上,听着这些人的议论,两只拳头都快捏得水出来了。

“娘!”

他重重地唤了季春花一声,叫失了主意的季春花稳了稳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