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习习,树木亭亭如盖。
胡文喜躺在自家小院的藤椅上,一手拿着蒲扇轻扇,嘴里哼着小曲儿,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自从姐夫朱五进了宋氏商行,他们这一大家子的日子过得都富裕起来,姐夫怕人查出他做的事儿,将作坊记到他的名下。
什么事儿也不用管,一个月给他二十两银子,除了吃喝,还剩下十多两,偶尔闲了无事,还能逛逛花楼喝些小酒,真是美滋滋。
胡文喜伸手朝着竹编的小几上摸了一下,发现盆里的甜瓜已经没有了,顿时喊了一声。
“婆娘,去给我切点瓜来。”
屋门响了一声,一个身材微胖的女子走了出来,手里端着洗好的甜瓜和李子放到了桌上,然后道:
“吃完了去把烟囱通一下,最近的火都不好烧。”
胡文喜抬头拧了下眉,“你去拿几个钱请人修一下不就行了,这点小事儿也来烦我?”
“通烟囱要你多长时间?你少给我废话,吃完麻溜的干活,不然你就给我滚出去!”
胡文喜的老婆也不是善茬,听了这话顿时一掐腰,指着胡文喜骂了两句。
“我看最近是把你惯的,昨天你去逛花楼找小翠的事儿我还没收拾你,你别皮痒。”
两人说话的功夫,院子外就有一阵脚步声,悉悉嗦嗦的,胡文喜的媳妇儿一下子就没声了,抄起一旁的扫帚,然后捅咕了一下胡文喜。
“你还不起来,院子里好像进人了!”
胡文喜将嘴里的甜瓜咽了下去,猫着腰绕着篱笆朝外面看了过去。
“有人吗?胡文喜在家吗?”
一名中年男子从门口走了进来,穿着一身罗布的灰色长衫,头上用木簪挽着发,精气神十足。
胡文喜松了一口气,刚才还以为家里进小偷了呢,“你谁啊?”
男子笑了一下,然后道:“在下宋濂,找胡文喜胡掌柜的。”
“我就是,你找我干啥?我可不认识你。”
胡文喜说着,从桌上拿了个李子啃了一口,行为举止像极了市井无赖。
男子一脸惊喜,“原来你就是胡掌柜。”
胡文喜挑了下眉,他有那么出名吗?
“胡掌柜,是这样的,我是个外地商人,想在杨州开一家作坊,昨日路过的时候,瞧中了胡掌柜的的店铺,不知道胡掌柜有没有兴趣卖给在下?”
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看着胡文喜一脸和善。
胡文喜一愣,然后想也不想的就拒绝道:“不卖!”
这作坊他只是挂个名而已,实际管事儿的是他姐夫,他哪有胆子去卖,更何况他也指望这作坊养老呢。
男子笑了笑,伸出两根手指,“胡掌柜,我出这个数,你看要不要考虑一下?”
“才二百两?”
胡文喜冷笑了一声,他每个月都有二十两,稀罕他的一百两。
男子摇了摇头,“是二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