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的真名自然不叫小白,他叫冥晔。
是九重天上但凡未婚的女仙排名第一的择偶目标。当然,即使是有了伴侣的,也不影响她们继续默默在心里喜欢他。
此时的冥晔似是生了重病,无奈明馨医君不知变通,被帝君强制责令不许出府,不得已躺在卧榻之上。手上似有若无携一卷青玉书简,简上寥寥数字便提到一个陌生的女子三天前夜里发生的事情。
因以此君过目不忘之能,哪怕十六万年前的事都历历在目,便更重记忆精炼归纳之术。
书简是一件特制的法宝,心随意动,便有符合主人心意的文墨自现其上。文墨列举,不过是类似提纲一般的条目,为方便检索之用。
此君擅阵,十六万年来八荒六合布下阵法起码有万千之数,阵图之上发生的所有图像皆有记录可寻,有底可查。平日里若书简自觉无关紧要,常常弃之不顾。
恰逢今日无事,闲极无聊,突然想到这个三番四次进入熊洞,忍着饥饿竟没下手一次的女子。最近,竟然还常常整日整日待在熊近侧,拿它们当教具,研习起了医术。
拿魔化的熊研究练习净化魔气的术法,有一次还差点成功了。惊得她胆子都快要吓没了,就怕下一秒会有人出现在她面前杀人灭口似的。本以为接下来会很长时候在熊洞看不见她,谁知,没两分钟那女子就自己缓了过来,对着空气说,
“区区一只小熊而已,反正有两只,若以母熊护崽用来布局的话,一只就够了。我怕个什么鬼?我不过区区蝼蚁一般的生命,布局之人日理万机,能保证他达到预先的目的即可,怎么有空和我计较?”
她的宠物似乎是只异种的穿山甲,看上去毫无攻击力却极擅隐藏身形。只不过,在他的阵盘地界只要存在,任何生物都无所遁形罢了。
只是这只穿山甲竟能不讲道理,非但本体可以查无所踪,且无物不穿,就算以他全部实力摆出的阵法都困不住他们。到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
困不住,连封印也做不到。
若是为善也罢,若她将来被魔君控制,为恶一方,岂不是普天之下能限制住她的只有凤毛麟角?比她强的且不必说,若只是针对比她弱的……
也罢,还未发生的,暂且不去想。
见她小小年纪,当可赞一句天资卓绝。也不知从何处得了洪荒大能的传承,习得精要。在他眼皮子底下练习术法也就算了,若是被魔族或其他有心之人见到,被人觊觎,不免受无妄之灾。
她似乎也知道这一点,每日只在一处采集草药,在帐篷附近的树林砍伐净化树木、练习法术而已。
有趣的是,
似乎料定了自己的底线,确信只要熊没有生命之危就不会有人来阻止她一般。
若她是神女又或得道成仙的凡人,或天资聪慧,或见多识广,或有愿意授业解惑的长辈,那也罢了。一介凡女,年岁又轻,也不见联系过师傅长辈,如何能凭空猜出了他的用意?
“无聊,也就随便看看吧,”
冥晔随意挥动竹简,一行文字脱离青与悬立半空,须臾由仙法牵引化成一片片自带女子画面的紫竹叶。
或用爆裂咒生火,结果大叫一声,原来整个火堆都炸了,还把自己给炸成焦炭一般。明明委屈得眼泪就要掉下来,偏生忍着,吸着鼻子对自己使用治疗符。
或用翔云术御剑,飞着对着风叫嚣着,开心得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然后尖叫一声倒栽葱从天下掉下来,急中生智对自己用寒冰符,可能是想试图降低移动速度吧。紧接着,“哐当”一声,像冰块一样砸在地上冻得要死要活。
冰块挺硬,确实抗砸。可移动速度和从天上摔下来的降落是一回事?
“看过的,就不必了。”
似是突然察觉什么,冥晔忽的冷肃了一张脸,回归了平时对待一般情报时的模样。
心随念动,一大片紫竹叶飘零落地。
“等等,”他斜睨倚望换了个舒服的睡姿,魔魅一般勾唇一笑,若非魔尊确然遭了封印压在镜天幻妙境中,太过魔性的杀意近乎让人以为亲眼见到了魔尊本人。
“这段留下,若我记忆没错,此女跳的这段凡舞,从来没在世上见过。”
“想那书简若是有灵,定然会问上一句,你这是想研究凡舞,还是想杀了这个跳凡舞的人?”
邪魅的男人欣赏着歌舞半分目光都没有留给来人。
他说,
“还是你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