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郑鸢儿正在用饭,冰荷在旁悄悄地说:“小姐,听说昨儿晚上少爷屋里……”
郑鸢儿将筷子重重一放,面无表情地说:“别在我面前提他!以后他的事情,都不要拿来同我说!”
冰荷忙赔笑说:“好,不提不提!那咱们什么时候启程,回金陵啊?”
郑鸢儿冷笑一声:“你问错人了,这种事情轮得到我做主吗?”
这时,恰好秋菊走了进来,笑着说:“启程的日子已经定下了,就在四天之后。小姐这几日若有时间,不如多陪陪老夫人。毕竟下次再来兰溪,都不知是什么时候了。”郑鸢儿低头吃饭不语。
秋菊在郑鸢儿旁边坐下,打量着她,含笑说:“大小姐还在生气呢?从前天中午开始算起,你也怄气怄了两天了。这可不像我们平素有说有笑、大大咧咧的小姐的性情。再这样下去,岂不给背后那群小蹄子们笑话?”
郑鸢儿冷笑着说:“有谁喜欢嚼舌就由着她去,难不成我行事还要处处看她们的脸色?!”
秋菊摇头笑着说:“这可是气话了?你们是兄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再说过几天回到金陵,若是给老爷看出破绽,可怎么办呢?我很知道你心里委屈。说起来也真是的,小姐如此为我们这位大少爷拉红线,整天操心劳神的,他不知感激,反倒劈头盖脸对亲生妹妹一顿痛骂。天底下怎么竟有这样可恶的人?”她见郑鸢儿脸色慢慢缓和下来,缓了一阵又耐心地说,“只是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少爷。小姐不妨想想,那日少爷事先毫无心理准备,突然一下子听说那么些出乎他意料的事,又怎能不着恼?过后想通了,他自然会后悔。”
冰荷也在旁趁机说:“我刚刚听少爷旁边的丫鬟说起,昨晚上少爷屋子里的灯一直都是亮着的。三更天的时候,还有人见到他独自一人在院子里踱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一整个晚上都没怎么休息,只怕多半是在为小姐的事情懊恼呢。”
秋菊和冰荷一唱一和,郑鸢儿的心肠已经渐渐软了下来,只是面子上仍未拉下来,只默然埋头吃饭。
用完饭后,两个小丫鬟进来收拾杯盘。这时,院子里忽然传来郑平渊同丫鬟说话的声音:“小姐在屋里吗?”
屋内的秋菊和冰荷俱是一喜。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秋菊笑着推郑鸢儿说,“少爷一定是亲自来赔罪了。既然他这做兄长的都主动认错了,小姐可不许再恼了。你若再恼,我可就不理你了。”
这边正说着,冰荷已经打起帘子,笑着说:“少爷来啦。”
郑平渊走进来时,看到郑鸢儿正拿着一本书坐在桌边。秋菊和冰荷都借故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了他们兄妹二人。
郑平渊走上前看了看郑鸢儿:“怎么两眼都哭肿了?还在生我的气?”
郑鸢儿放下书本,勉强说:“我才没那么小气。”
郑平渊在她旁边坐下,轻轻叹息一声:“前日我一时性急,话说得重了些。你不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