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想要出头可是比那登天还难啊!族中有母亲把持,父亲对那洗脚儿也无好感,这种孬种只得活活受我欺负罢!”
萧淳很是开怀,心情快要飞向云端,他一把抱起美人,往房中走去。
萧叡虽是受到来自嫡弟的侮辱,可是他心里是有那么一丝窃喜的:
“自萧皇后掌权,积威以深”,庶族贵人莫敢不从,只要能取得皇后信任,出人头地指日可待,只要能在族中有一席之地,才能告慰亡母之情!还有不愧对何叟为他活活牺牲的一只眼睛!
他看向这破败的院落,因为一个巫者的话,天煞孤星,刑克六亲,他自小就受尽亲人冷漠,除了姨娘的温暖相待,他的人生中就只有这一抹温暖。再也不会让我在意的人与我受这同等折磨!他心中暗暗起誓。
门庭森然,严格有序的徐府。府中小厮使女都噤若寒蝉,不敢出声。都在井然有序地忙活,修剪花圃的老叟,洒水扫地的仆妇,还有忙着剪布裁衣的女使们……
自从府中主母去后,郎主越发沉默阴冷,他每走过一切,带来的风都是低沉又冷涩的,且口味越来越刁钻,仆妇众人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池鱼遭殃。
徐离变得越发沉默,薄唇紧抿,眼神有时又似有烈焰,要灼烧万物;有时却无似地狱无尽的阴冷。他的眼神的无比的阴烈,叫人轻易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今日是君臣祭拜清明,臣子沐修之日。
他一早就窝在府中,在郑茵生前的蒹葭院中沉默静坐一个响午。太阳高升,外面已是春花烂漫……
“郎君都去主母院中静坐一个上午了,也未曾召唤茶水……要不,我们去把郎君叫出来吧?”
几个小厮仆妇在窃窃私语,一边不忘干手中的活。
“你敢去么,”一位满脸褶子的妇人一边手持扫帚,一边叉着肥腰,眉毛倒竖,很是不雅。
“肥嫂这话可是何意?你可是这府中的老人,都不敢去么?”一位清秀的小厮也不甘示弱。
这时,一位梳着高高灵蛇仙髻,身着丝绸杂裾华服女郎从外面缓缓进来。她走得极为缓慢,却又是威仪十足。头插金凤累丝步摇,斜插红宝石玉衩,白玉耳坠莹白圆润。妆容华贵,整个人透露出一股浑然天成的高贵不凡。
她的身后停着一架红木牛车,四边车帘都是丝绸所制,显得格外飘逸灵动,朦朦胧胧之间又自带一丝神秘,让人禁不住想要一窥内里境况……
就连所着木屐也是金丝楠木所制,随身带四大婢女出行,亦有部曲数十人,这些部曲走路无声,脚步轻盈,一看就是练家子,让人不敢轻易冒犯。
府中奴仆都下跪俯首,恭恭敬敬,不敢有一丝怠慢。
她看着这四周,忍不住蹙了蹙眉……
但是由于府中主人的关系,她还总算是对这些仆人有个好脸色。
“你们郎主呢?可是在府中?”
声音清脆带有一丝羞涩,对,这是个才堪堪及笄的女郎,尽管年纪稚嫩,可是通身的气派在皇室的教养下早已浑然天成。
俯首跪地的黑压压脑袋伏得更低,已经额首触地,恭谨无比。
司马盈很是不虞,这一地的奴仆竟无一得力的,真是气煞我也!
她伮伮好看的红唇,跺跺脚,发髻步摇也随之摇晃。
须臾,一位玄黑的郎君快步走出去,他面无表情。就如一幅棺材脸,走路轻盈又十分迅速。一路走去,脸不红气不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