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几人尸首不见后,便着人去罗家仔细探查了一番,亦询问了邻里,未有任何异样。”
曹少爷的脸色愈发阴沉。
线索皆无,事情已渐渐失去控制,甚至背后隐现阴谋、危机。
“继续查下去!若真活着,便不可能毫无踪迹!还有罗家那边,时刻注意动向。罗林氏或许没死透,其余两人却已身亡,她总不至于带着两具尸首走。”
管家当即应下。又想起田产一事来,“那几亩田产则如何?”
“还能如何?”
曹少爷皱着眉,神色阴沉。
“姐夫的生辰便在这两日,我去那儿再寻合适的生辰礼。这几亩田虽不值钱,却很是合适,当是我的一份心意罢了。”
见他已有如此打算,管家对此亦不多言,“既如此,小的便先下去处理了。”
曹少爷挥挥手,示意他快走。
翌日一早,沈昭在衙门后院面见了罗林氏。
其经数日奔波劳累,又历丧子之痛,已是心神俱疲。在看到沈昭的模样后,虽是惊诧片刻,却也强打起精神,将事情始末一一叙述出来,言词亦是条理分明。尽管神情悲恸,却未在堂中痛哭流涕。
说到最后,罗林氏匍匐在地,声音悲戚,“求将军为妾身做主,还我儿一个公道!”
沈昭沉默了一瞬。
毋庸置疑,此事乃是偏关军吏所布之局,至少其中部分是。然选中罗林氏亦与她本身心性有关家产被夺,连丧儿女,换作旁人兴许已然绝望厌世,或是悲戚过度而撒手人寰。
而罗林氏却在痛定思痛后寻上门来,不敢报官却与守备府上的侍从联系。无论旁人将沈昭描述得如何秉公执法,总归是偏关城最大的官。她竟不怕遭人灭口,又或是破釜沉舟罢了。
沈昭在心里叹了口气。
“田产书契常是一式两份,你手里那份可还在?”
罗林氏怔了一下。
“将军果真可为我儿申冤?”
沈昭只面带笑意地看着她,并未开口。罗林氏见状,便将书契从怀中取出来。
她轻轻抚了抚上面的褶皱,见到沈昭神色微变,便开口解释起来,“妾身想着这东西很是要紧,便一直贴身藏着。”
话罢,便将其递上去。
沈昭没有在第一时间翻看书契。对于其中的隐秘,她亦了然于心。再者,官府的刑名恐怕比她更清楚。只是这份书契留得也太巧了些。
曹家人不至于那般不知事,人死了,竟也书契亦不拿走。不知其中是何处出了差错,又是被何人算计了。
她思索片刻,随即问道:“你此前说有部分田产是早就买给了旁人,不知对方是谁?”
罗林氏不知她为何要问此事,却也是老实回了话。
“是军中刘把总。”
沈昭的脸色顿时一沉。
果真一切都是有备而来。
她不禁疑心曹家小儿看上小罗氏,究竟是他情愿如此,还是受人挑唆?
过了片刻,沈昭微微收敛心神,“事情始末我俱已了解。你大可放心,此事我定会给你一个公道。为保证你的安全,暂且在后院住下罢。”
罗林氏得了此话,终是忍不住泪盈于睫,她连连磕头,口中喊着敬语。
沈昭却难得沉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