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归定定地看着她,如临大敌,却还是有些奇怪,人类是不是有仇必报她不甚清晰,可这话从白梓梵嘴里说出来就不那么正常了,她如今虽是人身,却也是个正儿八经的妖,何来对人类如此了解透彻,由此可见,她只是在糊弄她罢了。
那女子道:“师姐可还记得我这一身伤势从何而来?我这一身微弱的灵力又是拜谁所赐?”
当归细想了想,这败何人所赐一说倒不像是个好话。这近日来因她受伤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公子尧而已,何时又冒出一个女子来了,且这女子还是个前世为妖的人,这可叫她着实有些说不出的一意味在里面。想自己才来尧光不过半年光景,又常与公子尧在一起,她再是如何惹是生非,也定是不会连累除却公子尧以外的人受伤。
眼前这个人虽是一副笑颜,却给她一股子渗入骨血的凌冽寒意,那模样那神情俨然就是找她报仇来了。
那个想杀她的白梓梵!那个因她受了散灵鞭的白梓梵!唉,人类果真是小气的很,不过挨了顿打,熬一熬不就过去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怎就怀恨于心,记得这么清呢。
这个白梓梵当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在冥界时便想要了她的小命。
人间画本子遇上这样的事,总不过就两种态度应付过去,一为求饶,一为抵抗。想她怎么也是只妖,求饶这样有损脸面的事当真是做不出来,便道:“你想怎么样?”
“师姐放心,你是公子尧的徒弟,师妹我也不敢怎么样?只是,师姐可知,公子尧为何对你如此之好?”
“你这话说的可就怪了。”
白梓梵的眉头皱了起来。
当归摆出一副论教的模样:“既然你唤我一声师姐,那我便教教你罢。”
白梓梵的眉头皱得更凶了。
“所谓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师父,师父,那自然是亦师亦父了,师父不对自个儿徒弟好,难道对你一个外人好吗?所以这人间才会有人说,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便是这个说法了。”
白梓梵似乎是没听进去,脸色又青又白,好不怪异。
当归也是不欲与她多做纠缠,须知,多说是错,多做是错,那便不说也不做,早早地离了这是非之地方是正事。正要离去,迎面又见一群白衫子弟子往这边来,口中大呼:“白师叔……白师叔……”
想来这白梓梵在尧光日子过得不错,虽然喜欢折腾她,说话刻薄了点,人缘却是不错,想来她的刻薄也只是对她一人而言罢。
不然怎么说人间不好混呢。
那群白衣弟子走近了看见当归,三三两两地参差不齐地唤她一声,有说师叔好的,有说师叔祖好的。
当归皆是点点头算应了,随即转身就要离去。
白泽跟在当归脚边跳跃着,当归弯腰抱白泽在怀里,刚走出两步,白梓梵道:“师姐是难得一见,总不至只教了师妹我一人,不教他们罢?”
当归脚步顿了顿,身子一滞。冷静,冷静,她如此聪慧之妖,断然是不会被白梓梵的口舌之利给激了。
白梓梵又道:“莫不是师姐担心自己那一身魔气控制不住,伤了诸位师侄。其实师姐大可不必担心,师妹在此,保管不会叫师姐的魔气伤他们一分一毫的。”
当归挤出一脸笑,硬把白泽的头掰过来瞧了一会,白泽惊得点点头,当归方才满意地挤着那张笑脸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