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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昌侯府,寿禧堂。
一盏茶的功夫,祖母便回了神,神情肃穆地将手中的布包打开,露出一块似玉非金的令牌,四周雕刻着一个不知名凶兽的图案,栩栩如生,看着怪吓人的,中间只余一个“楚”字,笔力刚劲,气势非凡。
杜玉楚有些不解,一块令牌而已,祖母为何神情如此庄重,这块令牌难道还有什么惊人的来历?
一时之间,阅书无数的小脑袋瓜子里闪出了一连串儿历史上不同寻常、而又形似令牌的有名物件:
免死金牌?有点可能。
丹书铁卷?形状不对。
调兵虎符?地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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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金牌?短了一点。
五雷天师令?有点散扯。
杜玉楚来来回回过滤了好多个想法也没能猜出来,于是眼巴巴的看着祖母。
可能是她的目光过于灼热,老夫人说道:“这是我楚家的符印,你外曾祖父在世时,这枚符印可以调动整个北齐所有的兵力,就算我楚家现在没落了,这枚符印也是可以调动北齐三分之一的兵力的。”而后又莫名的补了句,“你的名字就是你外曾祖父亲自取的。”
是她没看完那本书,还是因为现实和书里发生了改变啊。杜玉楚有些讶然,自动忽略了最后一句,前一句她听得明白,祖母说的是楚家符印,而不是北齐的兵符、虎符之类的,楚家竟然还有这么辉煌的历史。
看着祖母越发深远的眼神,似是又陷入了某种回忆,杜玉楚只是眨了眨眼睛,静静地当个听众。
“楚楚,你是我楚家这一代唯一的后人了。”老夫人没有解释,只是笑了声,摸了摸她低垂的脑袋,又爆出了一个大瓜,“这枚符印不仅是楚家的兵符,其中还藏着一个关于长生宝藏的秘密。”
老夫人看着杜玉楚一下子变得火热的眼神,冷不丁的泼了盆儿凉水:“这是个谣传!”
杜玉楚:“……”。
我该如何描述我此刻的心情,一下子从古代后宅跳到了玄幻仙侠的世界,长生有望,下一秒有告诉我这是骗我的,你还是只能活一百岁。
似觉得自己的语调沉重了些,老夫人笑了声,摸了摸她低垂的脑袋,““楚楚,你不要怪明礼他们将你留在侯府,他们是有苦衷的,你父亲从昱岭关来信说派了一百个亲卫,保你在王府的周全,明日便可抵达盛京。”
“一百个?”这么多啊。
因为已经刷满了祖母的好感度,所以杜玉楚说话也十分的随性。
“傻孩子,这一百个亲卫都是你父亲和母亲亲自挑选的,能信的过。”
看着杜玉楚还是这么孩子气的样子,老夫人心里暗笑,想起稍后要说的事,脸色渐转凝重。
“皇家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要记住咱们不惹事,但是也绝不怕事,你祖母和远在昱岭关的父亲就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祖孙二人聊了大半晌,杜玉楚就该回去了。
祖母将她送到了大门口,杜玉楚掀了车帘频频招手,祖母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杜玉楚收回了头,又忍不住悄悄掀开帘子,就见祖母抹了抹眼。
寿昌侯府在视线里越来越远了。
这是自己初来乍到,住了一个月的新手村,以后若不是逢年过节,或者有事,平时是难得再回来的。
“楚楚,一晃多年你也长大了,日后若是想祖母了就回来看看,祖母就在侯府等着你!”
抱着手中的首饰盒,一时之间,杜玉楚情绪有些复杂。
姜承昭看出来了,凑到她身边,不着痕迹的打量她怀中的首饰盒,神神秘秘的说道:“楚楚,二伯父今日送了我一样礼物,你要不要看看?”
虽说他觉得那礼物有些“别致”,可那姜明义信誓旦旦说杜玉楚小时候最喜欢玩的就是这个,想起他那一个月在侯府看到的这个杜五姑娘种种匪夷所思的举动,也就半信半疑。
她的个性与别家贵女不同,没准这爱好也分外别致。
这时候拿出来哄她开心也好,他不喜欢她这幅郁郁的样子。
“不要,怪麻烦的。”杜玉楚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袭来。
“不麻烦的,我将它放在车夫座位旁边了里了。”姜承昭起身出去,不稍片刻拿了个木制的筒状物回来。
“这是什么?”杜玉楚盯着那个木筒,还有其中发出的声音,心里那种不妙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姜承昭献宝一样它往杜玉楚身前凑,打开盖子之后,声音也越来越大,只见筒内一个黑乎乎的小身影。
似乎是被打扰了,筒内生物往前移了移然后看到了杜玉楚,一下子就蹦了出来,一只长得异常狰狞、油光发亮的蟋蟀向她扑了过来。
杜玉楚吓得往地上一倒,一声惊呼之后,她脑海最后一个念头就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镇北王府,碧落轩。
院内流角飞檐,高出墙头叶大荫浓的苍苍梧桐,清新怡人。磊落大方中透出宁静肃穆,磅礴大气。
主卧布置得很有格调,以精致见巧,就连摆在书案上的天青汝窑花囊,白釉洁净莹润,青料浓艳幽雅,肩部绘杂宝及缠枝牡丹花纹,雍容华贵,大气超凡,里头清爽地插着几支花。
东边设着卧榻,悬着葱绿双绣花卉的纱帐,风南窗贯入,吹拂着纱帐轻轻飘逸,几个看着伶俐的丫环正进进出出的忙活。
杜玉楚一醒来,丫环们就围了上来。
她们这些人都是依附主子存在的,王妃若是出了事,谁都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