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答应他了?
她居然答应他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察觉到自己对他情愫不一样了呢?
聂昭华仔细的想了许久,大约是从那一日在靖王府中,他怒火攻心预备着轻薄她时,她心中溢出的失望与痛苦,就令她明白了自己隐隐是喜欢这个男人的吧……
不,也许更早……
在她见到他一身广袖长袍,穿着木屐,恣意洒脱时,就被他的随性吸引。
也许还能更往前追溯一些。
但如今这些都不重要了!
她答应了他,从杭州回来后,会给他一次机会。
届时,不知二人见面又是各种情况了?
思及此,聂昭华突然有些生自己的气,原本离京是为了寻找战马这个正经事,岂料刚出城门还没走多久,自己居然就和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般了,这让她如何接受?
这一路上的艰难险阻,风尘仆仆暂且不表。
单说聂昭华自从离开京城后,每隔几天都能收到墨予寒的一封表白信。
“公子,有您一封信。”
今日刚到驿馆,还没来得及歇息,就听到随从这般说道。
这些日子几乎每到一个地方的驿馆,她都能收到一封墨予寒的书信,且日期都不尽相同。
聂昭华不由得感慨,他是如何做到能够精准掌握自己每到一个地方的时间的?
“准备一些热水与饭食,送到我的房间里来。”
聂昭华一路上沿途住的都是官方的驿馆。
毕竟她身上有公文与皇帝的谕旨。
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一路上才以男装示人的,于是,这驿馆的随从便也只唤她一声公子。
待回到了屋子里,聂昭华启开了封口的火漆,打开了信笺。
从里面掏出了一封信纸来。
打开之后,发现上面写着一句话:“浮世三千,吾爱有三。日月与卿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
简短的一首诗,再没有别的话了。
聂昭华翻来覆去,将这封信纸在手上把玩了半天,直到随从先来送热水与饭食,这才将信纸随手放在了案桌上。
她原打算待会吃完饭,再将这封信与其余的信收在一起。
算上这一封,墨予寒足足发给了她一十九封信笺了,每封信上都只有简短的一首诗,或者两三句话。
这些信聂昭华一封都没有回,一是在路上不方便,二则既然说了从杭州回去后再考虑给他机会,那……就等自己从杭州回去再说吧,让他先等着。
就在聂昭华对着书信出神时,突然,面前闪过一把青芒毕露的匕首。
不好!
聂昭华余光瞥见匕首时,那泛着寒光的匕首已经直逼她面门而来。
眼睁睁的看着方才的侍从,如今化身成了一个杀手,聂昭华总是想躲,也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此时,突然有个人从窗户外翻了进来,与歹徒搏斗在了一起。
“公主殿下请您随属下等人离开此地,这驿站中应该不止这一个刺客……”
说话的人正是后续从窗户中进来的。
聂昭华粗略一数,约有五人。
“你们是什么人?”
她并没有立刻靠近那伙人,反而生了戒备之心。
“属下等是靖王爷派来保护您的……王爷之前就料到会有贼人对公主殿下不测,特地派我等沿途保护公主。”
说着,那人呈上来一个金簪,正是初日那日,墨予寒从她手中诓走的。
见到这个金簪,聂昭华不再怀疑,立刻走到了这群人中间,由他们护送着,快速撤离驿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