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雪穿着他的蔚蓝制服带着伤,在同学纷纷惊异的目光中,回到教室里上课。
校长办公室里,这场谈话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温峥嵘带着宫雪去吃饭的时候,校长已经拉下脸来,将宋喜和宫仁一顿训斥。
宋喜泼出去的那些没有脑子的脏水,任由谁听了都知道她是在抹黑继女。
小主意打到校长的头上,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还让校领导在助学者面前丢了脸,是可忍孰不可忍。
“宋女士,你说宫雪谈恋爱还做人流,简直就是无稽之谈!我们学校就没有早恋的同学,更没有去堕胎的女学生!”校长气得青筋暴起,公然当着外人的面抹黑自己的学校,这不是质疑学校的管理力度,让上面都跟着脸上无光吗。
宋喜哪肯轻易承认是自己搬弄了口舌,还在竭力狡辩着,“小雪不是在学校早恋的,是在厂子里打工的时候去做的人流。”
校长快被气笑了,“那你倒是说说,宫雪跟谁早恋啊,她男朋友是谁啊?对,就是你口中堕胎之前她孩子的爸爸是谁啊?”
宋喜也不认识别人,平常总听宫彤说那小浪蹄子跟谁谁谁又去约会了,恍惚间想到一个名字,就是宫雪的同乡。
“廖江城!他跟宫雪以前就认识,他们都是钩弋村出来的,说不定……”
宋喜的话还没说完,校长突然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震的桌子上保温杯里的水都在轻微晃荡。
“你是在说我们学校校风校纪都是摆设,十几岁的学生都能随便造人杀人吗?”
“没没没,校长您消消气。”宋喜再傻,也知道校长是真生气了,连忙又补上一句,“我是说这才能看出来上学的重要,在厂子里那种地方,早晚把自己混成小太妹。所以校长大人,还得请你好好跟温老板说说,别断了对我们家的资助!”
校长算是彻底看清楚这一家子的德性了,冷笑了一声,“看不出来,宫彤平时在学校里也是很阳光的一个学生,却有像你们这样的家长!”
听到宫彤的名字,算是戳了宋喜的软肋,让她瞬间清醒了,她特别怕女儿被同学嘲笑,被老师看不上,被学校穿小鞋。
如今自己的言论被不被学校相信已经不再重要,她可不能连累她女儿从此失去了老师的欢心,遭到学校里其他人的白眼。
然后瞬间变了脸,“校长大人,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好像中了邪一样。”
校长瞥了他一眼,极其不耐烦的像驱赶苍蝇一般摆了摆手,“这话你留到温峥嵘那里去说!”
于是,在下一刻,温峥嵘重新回到校长办公室的时候,便看见一张痛哭流涕、悔不当初的脸,是宋喜的脸。
宋喜开始忏悔,洗刷自己的罪行,但温峥嵘不想听,他不想折磨自己的耳朵。
“宫雪跟您没有血缘关系,但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他将目光从宋喜的脸上略过,看向始终畏畏缩缩的宫仁,只觉得男人之间的对话,能更直接一些。
“是是是!”宫仁勉强在椅子上直起了腰,陪着笑脸,这样的场面显然让他手足无措。
“宫雪一定要上学,我不会停止对她的资助。”温峥嵘话一出口,让所有人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但是你的女儿,她有没有犯错,你比谁都更加清楚,知子莫如父。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原因,都不能再动手打她。”他的目光压下,让宫仁无处遁逃,没觉得有多惭愧,只有莫名的压迫感和恐慌。
“知道知道!”他连连点头哈腰。
甚至怕温峥嵘不相信自己,还当场写了保证书。
温峥嵘本来还想着是不是多警告威胁几句,但想到话已至此,应该够了。
说话时留三分,往往更有震慑力。
毕竟,人对未知的东西总是充满恐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