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看着自己，瘦瘦小小，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穿着一件不合适的男装，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像是一个小乞丐。

苏知聿想要说话，可是没等她出声，却有个声音抢在了前面。

“呜呜……我，我跟爹爹走丢了。”

她什么时候跟爹爹走丢了？她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别害怕，你爹爹是谁，我带你去找。”

“我爹爹是镇国将军白哲。”

“白哲又是谁？”那声音沉吟了半晌，随后说道：“你受伤了，不如随我进去，先把伤养好。”

苏知聿摇了摇头，不肯走。

那人笑了，明媚如同春风，道：“你不必害怕，我叫温玉，不过是一个白衣书生，伤害不了姑娘……”

画面一转，那白衣人的脸却变成了沈允那张狂又狰狞的脸。

“白檀，玉哥哥是谁？是谁？”他的脸因为愤怒，变得格外地吓人，如同一头饿狼，咆哮道：“为什么你梦里喊的是别人的名字？”

他的身后起了火，苏知聿眯了眯眼，发现着火的正是白府。血水从白府的大门溢了出来，与大火融在一起，鲜艳又刺眼。

苏知聿哭了出来，想要哀求，可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是你背叛我在先。白檀，是你背叛我在先的，你既然无情，那便别怪我无义了。”

“不、不是的……”

“我要让你最珍贵的，最亲近的，最喜爱的东西，一一在你眼前消失。你的眼里心里，从此以后只能有我一个人。”

“……”

“既然得不到你的心，那我便让你，永远记着我。”

不是的……

苏知聿想要抓住眼前的人，告诉他不是这样的，求求他放过她的家人。沈允冷笑一声，拂开了她的手，“白檀，这是报应。”

她一咬牙，不顾沈允的反对，猛地扑了上去，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衣袖。

翎王的衣袖忽然被拽住，他一怔，转头便看着苏知聿一手紧紧抓着他的袖子，身子却在慢慢往下沉去。看样子，她并不识水性。

他忙伸出手揽住苏知聿，带着她慢慢往上游而去。但是翎王拖着苏知聿游了一会，发现她因为呼吸不过来，气息越来越弱，登时眉头用一皱。

救，还是不救？

苏知聿看起来并不识水性，若是想救她，恐怕只有渡气了。救吧，人家毕竟是姑娘家，他这么做，并不太适合。而且，他也不喜欢。不救吧，毕竟又是一条人命，若是因此死了，多少有些自责。

短暂地犹豫之后，翎王揽着苏知聿的腰，闭上眼睛视死如归地为她渡气。

触及到柔软的唇，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