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全体开始奔向杨韩。
我也快速跑过去。
一个哥们揪着他头发把他拉住。
然后一群人开始拉着他往黑暗的地方拽。
他被拽倒在地上,我们拖着边骂边踹脚的杨韩,一直拖到了一个黑的地方。
不得不说,他的力气真是大的惊人。
上次和他打架并没有觉得他有这么大的力气。
可能这是人在危急时刻的本能反应。
我们把他围了起来。
杨韩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皱着眉头衣服莫名其妙地扫视了一下我们。
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
他突然笑了,“哦,呵呵,我还以为是谁呢。老朋友啊。”杨韩说。
“呵呵,呵呵。”我哼了两句,看着他。
“怎么了哥们,想一起吃饭啊?打电话就行了么,干吗这么暴力地拽我。”
“谁和你吃饭。”我说。
“行了哥们,别闹了,你让我走,我就当没事发生。”杨韩说。
“没事发生?那以前的事你也当过去了?你心可真大,我不能当没发生。”我说。
“好好好,就当我不对,我跟你道个歉,对不起,好不好?”杨韩说。
“不好,今天老子就让你跪这。”我说。
“你别逼我。”杨韩说。
“逼你怎的?”我说着,掏出臂力器狠狠地往他的肩膀上伦了一下。
杨韩疼得一咧嘴,往背后掏了掏。
这货吓傻了吗,我打他肩膀,他挠背后干吗?
我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他,说,“哈哈,你不是吓傻了吧。”
突然他从身后掏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指着我。
我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货是哆啦a梦吗。
我迷惑地定睛仔细瞅了瞅那个黑乎乎的东西,瞬间吓尿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把手枪。
杨韩是什么来历,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他一个学生,到底哪来的这些本事。
从小就玩玩具枪,电视里也每天都可以看到各种牛b枪械,网上枪械图片也一搜一大片。
可是当真真正正地被这玩意儿指着的时候,我发现有些站不住了。
腿真的软了。
我的脑袋一片空白,然后突然又开始快速回想这二十多年来的一切。
然后脑袋再次空白。
旁边的人似乎也很惊讶,或者说,他们也很怕。
“都别跑,要死也是我死。”我对身后的人说。
我知道他们一定会准备跑。
我没敢看身后,所以也不确定他们到底有没有跑。
只是身后一直是一片安静,连邵晨的声音也听不到。
没办法了,就这一条命,栽了算我倒霉吧,谁让自己太装x。
我不想再最后一次也求饶。
我没说话,想了很久。
突然觉得事情应该不是这样的,他应该没有牛b到这种程度。
“杨韩,你冷静冷静。”我知道我说话的声音都是在抖的。
“冷静你妈比,你不是挺嚣张吗?”杨韩说。
“行,我知道你想开枪怎么都会开,不想开怎么都不会开,但是我不相信你能力大到搞出人命还死不了。你好好想想,别被我搞的害了自己。”我说。
我想着怎样才能躲过这一劫。
如果跑,他如果开枪我可能还是会中,如果去把抢抢过来,也非常有可能在慌乱中出事。
“我知道,可是这是你逼我的。死就死,一起死,怕什么。”杨韩说。
我发现他真是个疯子,我一个屌丝命和你开奥迪的命能一样值钱吗?
前阵子新闻里刚说了,农村户口和城市户口被撞死的赔偿价是大大不同的。
“我可不想和你换,你要想好了,如果你真开枪,你未来的命运可就不一样了。”我说。
“哈哈,你觉得我是个想那么多的人?”杨韩说。
在他说话的时候,后面一个人趁杨韩说话的功夫突然冲上去掰住杨韩的胳膊,我瞬间闪到一边,提起臂力棒不顾一切地狠狠地往杨韩手上砸去。
我以为他慌乱中会开枪,但是没有听到枪响。
枪终于被我打掉了,杨韩突然像发疯似的挣扎。
这时我才注意到,刚才冲上去掰住杨韩胳膊的壮士是万绍晨。
其实不用想也能知道,在这种时候能冲上去的肯定只有邵晨了。
但是当时的我脑袋一片空白,根本顾不上去想这位壮士是哪位仁兄,我只是想着怎样把杨韩手上那个操蛋的玩意儿弄下来。
我和邵晨死死按着杨韩,我瞅了瞅身后,还剩下的四五个人也围上来开始踹打着杨韩。
杨韩又倒在了地上。
我疯了似的伦着臂力器拼命地往杨韩身上砸着,不顾一切地砸着。
此刻我的脑袋里没有愤怒没有害怕没有报复心理也没有人命的观点,只知道不停地重复着伦臂力器的动作。
我把这么久以来受到的屈辱全都通过臂力器发泄在杨韩地身上。
突然一个人拉住了我,我回头看了看,是邵晨。
“别打了,你疯了么,再打就出事了!”邵晨说。
我停了下来。
又开始踹杨韩。
“哥,哥,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别打了!”杨韩抱住脑袋歇斯底里地叫着。
我单脚踩着他的脑袋,“你不是总欺负我吗?你不是看不起我吗?你不是以为自己很牛b吗?开着奥迪就牛b吗?以后见再见你开那个车就给你砸了。”我说。
“知道了,知道了,哥,我现在肺疼,很疼,快让我去医院!”
我一听他这么说,也蒙了。
不会是伤到内脏了吧,他万一出什么事就完了。
我踩着他的脸,问,“你服吗?”
“服。”杨韩说。
我蹲下给了他脸一巴掌,“我没听到,给我大声点!”
杨韩突然歇斯底里道,“我服了!快让我去医院!”
为了保证他以后不报复我,我又说,“别以为自己是个疯子就牛b,你疯,我可以比你还疯。你以后还找我事吗?”
“不找了,许松,我死了,你也没有好下场,快让我走。”杨韩突然冷静地说。
我怔了怔,说,“让他走吧。”
杨韩走了。
这架打得我浑身发热,一点也感觉不到现在是冬天。
“许松,你真是吓着我了。”邵晨说。
“嘿嘿,过奖过奖。”我喜滋滋地回应道。
“这还是你吗?你真的变了很多。”邵晨说。
听了他的话,我什么也没表示。
天很黑,看着路上的车辆来往,灯光繁华,发觉这个城市再次变得陌生。
街边的路灯,卖小吃的商贩,路边的树木,旁边的邵晨,这一切都好陌生,甚至连自己都开始陌生自己。
我还是我吗。
我到底是谁。
我似乎不认识自己了。
这样的我,到底可以在人生的成绩单中得多少分。
是比以前分数更高了,还是更少了。
为什么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不喜欢我的变化,我明明赢了杨韩,我明明不再懦弱。
想着想着,突然注意到了地上的枪,这玩意儿我还从来没见过真的。
我捡起来兴奋地把玩着。
真枪就是不一样,居然比玩具枪沉这么多。
以后有防身器械了,真不错。
“给我看看。”邵晨说,看的出来他也很兴奋。
我把枪给他。
他打开弹匣。
“妈的,玩具枪,高仿的,我艹!”邵晨突然说。
我凑过去看了看,靠,装的是bb弹。
杨韩这小子真有意思啊,天天腰带后面别个玩具枪,我真就服了。
不过同时我一阵羞涩,刚才居然被这玩意儿吓成那样。
不过这也不怪我,我又没亲眼见过真枪,怎么能分的出来真假。
更何况在那种紧张又黑暗的环境下,我只是瞥了几眼枪的轮廓而已。
“靠,刚才居然为了一个玩具枪拼死地奋斗了半天!”邵晨不服气地说着。
我给朱玉军打了个电话,“喂,完事了,真是谢谢你了啊。”
“啊,你又见外了,不是兄弟吗。”朱玉军说。
“啊哈哈,好好,改天请你和邵晨吃饭哈。”我说。
“行行行,对了,你没把我说出去吧。”朱玉军说。
“放心好了,没有。”
“杨韩那小子……没死吧。”朱玉军说。
“现在还不知道……他说肺疼,去医院了。”我如实说。
“我艹!不是和你说了打轻点吗!你怎么还是给他打成那样!”朱玉军突然有点恼。
我按照朱玉军说的,既没给杨韩弄死又没打断他的胳膊腿,怎么还怪我了?
“要是真打出内伤,内脏出血,去医院去晚了可真就完了啊!”朱玉军说。
听到这个,我也开始害怕起来。
“他说疼我就接着让他走了,你看问题大吗?”我问。
“不知道,过几天看看情况吧。如果真出事了,你千万别把我透出来。”
“知道知道。”
“我说真的呢。要是你敢说,老子弄死你。”朱玉军说。
“行行行,军哥放心,别生气了,你还不信我么。”我说。
过了一会儿,朱玉军说,“行,松哥对不起哈,我说得过分了,我就是这么个人,你也别在意,总之出了事别把我说出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