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谁,当自己心底自觉最隐秘的那点破事被人点破后,都难免会有一种恐惧感。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杜大师只觉喉咙发干,道:“你……你认识山明?”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蔺平安有什么图谋?
他甚至怀疑,今天的这场会面干脆就是一个阴谋……
否则的话,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怎么知道这些隐秘的?
他是怎么知道山明的?
他甚至知道山明姓李,他到底调查了我多久?
又或者,这些干脆是侯森指使的?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可笑。
自己是国内知名的收藏大家不假,可是和侯森这个层次的人比起来,所谓的收藏大家,也就是个屁……
蔺平安不知道杜大师内心深处如此多戏,道:“我认不认识山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应该善待自己的孩子。
顺便说一句,他是个天才,并非你说的那样没有灵性,好好培养吧。说到底,父子成仇,终究是件悲哀的事……”
他没有解释自己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也没说什么狠话,更多的还是劝解和告诫。
毕竟少年还没成年,需要一定的时间和环境去成长,而这些都不是他所能给予的。
真正能给予少年一个未来的,说到底,还是眼前这位姓杜的所谓大师。
杜大师站在那里,脸上阵青阵白……
不远处的侯森见了,忍不住就问余小米,道:“你这位姓蔺的朋友是做什么的?我瞧姓杜的好像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上了,到底怎么回事?”
余小米道:“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她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其实同样好奇,很想知道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杜大师无颜久留,很快就告辞而去。
“小蔺对文物很有研究啊,是从事什么职业的?”
送走杜大师后,侯森便逮着蔺平安问长问短,对这个年轻人很是好奇。
这种好奇不仅仅是来自于蔺平安刚才的表现,更是因为他是余小米主动标明的朋友……
说起来,从小到大,小米有过朋友吗?
尤其还是男性朋友……
啧啧,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
他拉着蔺平安,想要弄个明白,余小米在一旁却是不耐烦的道:“我的病人还在康复期,不宜多说话,你不要老是烦人家行不行?”
病人?
侯森呆了呆,道:“你不是说……”
余小米知道他想说什么,道:“既是病人,也是朋友,不行吗?”
侯森无奈苦笑,做举手投降状,道:“行,行,只要你高兴,做什么都行。”
…………………………
余小米和侯森说话的时候,蔺平安就在会客厅的一角,欣赏着陈列柜中的那些艺术品。
能摆放在会客厅这种地方的艺术品,通常来说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不过金川大厦顶楼的会客厅可能是个例外。
毕竟这里的主人不缺钱,而且是个喜欢显摆的人。
当然,能进入这里的人,就层次而言也不会太低,否则的话,那真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陈列柜中,摆放着看上去就很值钱的艺术品。
比如放在最显眼处的那只翡翠白菜,通体晶莹剔透,无论雕工还是玉质,都属上上乘。
再比如盘踞在陈列柜角落里的那只金蟒,不管其艺术价值几何,至少分量上是令人为之瞩目的。
不过这些东西都没能引起蔺平安的注意。
其一是这些东西匠气十足,毫无气韵可言。
其二则是陈列柜之外的某样东西,夺去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站在那只巨大的獠牙面前,蔺平安心中砰砰直跳,同时脑中泛起无数的问号……
“小蔺,我看你在这里站了很久。怎么,你也喜欢这些恐龙化石?”
不知什么时候,侯森走了过来。
恐龙化石么?
蔺平安转过身,道:“是挺喜欢的,不过没什么研究。”
余小米这时溜溜达达走了过来,随口道:“喜欢吗?喜欢就搬回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