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全忠眼角一跳,连忙笑呵呵的掩饰过去,“子振说的是哪边的事?”
敬翔将杯子放好,心中以然知道他这梁王大人已经知晓了,却不愿明说,恐怕此事并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啊,“南面!”
朱全忠哈哈大笑几声,“消息传的好快,我也是刚刚得了消息,没想到你却也知道了。”
说完以后,见敬翔并不开口接话,朱全忠也不生气,只是站起身来,来到敬翔面前,笑呵呵的接着说道,“这德光做事也太或许冲动了,不过也算不得什么大错嘛!”
整个宣武,或者说整个唐朝之内,能让朱全忠如此丢下架子说话的,只有这敬翔一人能做到,且不会被梁王心存芥蒂。
“这还不算大错?梁王啊,这跟造反有何区别?这德光如何还能保全的住?”敬翔也站起身,连续三个问句,一步不让的紧逼梁王。
“子振,你先不要生气,那崔胤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不仅对唐昭宗有二心,且还要组建什么禁军,再者说我侄儿友伦之死,不必想我就知道与他脱不开干系,又如何杀不得?”朱全忠同学说到此处时,不免有些生气,语气也重了些许!
敬翔甚为臣下,自知也不能过分越礼,便苦口婆心般解释道“梁王啊,这样的事,咱们可以这么认为,可是天下人心,却未必能信,且即使他组建禁军不过是为了李唐的江山,本是无错,且即便他真能组建起来,我们又有何惧?且咱们还可以安插进咱们的人。”
敬翔一边说着,一边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梁王啊,留着他狗命一条,要比杀了要用处大的多,可是如今德光如此一来,怎么跟天下人交代,如何保全德光?”
此时的敬翔也是张口闭口天下,民心,却只字不提李唐,也可见这唐已经无所可忌惮的了。
“哼,玩什么交代?只管同我来要!德光自然是不会有事的,我也不许他有事!”此时的朱全忠不怒自威,豪气顿生,这才让所有人都记起,他们这个梁王可是从底层,一步步杀出来的如今地位!
虽然比不得李克用这样的沙场纵横猛将,可是亦不是好惹的,再说这朱友谦又是他的义子,对于一个新丧侄子的人,怎么可能不管?
敬翔叫梁王如此之态度,自然也就不好在接着说些什么,再者说,他也没打算把朱友谦交出去,否则以后谁还甘心为梁王效力?
“梁王,你先消消气,速速招德光归来,至于崔胤之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至于罪名,且等我来慢慢处理!”
朱全忠脸上瞬间铺满笑意,笑呵呵的看着敬翔,满意的点了点头,“我就知道子振你会有办法,万幸一切都有你在,我最讨厌应付这些刀笔之吏,满口酸臭,动不动就是天大的道理摆出来,听都把我累死了。”
敬翔微微拱手应承着,心里却丝毫不会相信刚才他所说的话。
他这个梁王,可不是简单的粗人,是粗中有细,细中有邪,邪中有狠的妙人,这也是他如此能安心辅佐他的原因。
放眼此时所有的节度使亲王,能与梁王一比的还真没有。
李克用这样的,敬翔并不怕他,一阶莽夫,且又是沙陀外族,如何能号令天下?
至于其他人?杨行密?王建?赵匡凝?
等灭了北方的李克用,这些人不过也就是转身随手挥之!
只是如今可惜了宰相崔胤了,不过也不可惜,愚忠且自以为是,本就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