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觉察有人进来,遂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眼中顿有惊喜之色,可是面容上却是依旧不苟言笑。
长孙慕燃神色恭敬地上前躬身道:“见过父亲!”
“嗯。”长孙平容的目光落在长孙慕燃的身上,语调颇为严厉,“你倒是知道回来!父母在,不远游,你平日里的那些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二弟,你可算是回来了”长孙平容的话还没有说完,长孙慕炜兴致勃勃地走进来说道。
“大哥!”长孙慕燃眼见救兵来了,忙喊道。
长孙平容瞪一眼长孙慕燃,不再对他多加训斥,放缓了语气道:“去给你娘上炷香,罚抄五十遍家训,好好在家静思己过。下去吧!”
“是。”兄弟二人一齐躬身退了出来,直到了书房院落之外,才放松了全身。
两兄弟先是去给母亲上香,然后转身往长孙慕燃住的昭辉院走去。虽然长孙慕燃离家多日,但忠伯早已吩咐下人们要勤打扫他所住的昭晖院。所以当他和长孙慕炜走进去的时候,整个院子依旧温馨,一点看不出是长时间没有人居住了。
下人备好酒菜,兄弟两个一起边吃边聊。长孙慕炜突然想起什么来似地,说道:“二弟,你今年也有二十了吧。”
长孙慕燃笑得有些苦涩,“是啊,一转眼二十年过去了,娘离我们也已经二十年了。我时常想,如果我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娘是不是还好好地活着。”
长孙慕炜衷心说:“我想娘是宁愿你在这个世上好好活着的。”
长孙慕燃叹口气,问兄长:“大哥,我今天听到忠伯说,爹被陛下训斥了。”
长孙慕炜想起这件事,也是替父亲委屈,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重重放下说:“陛下擢升安禄山为三镇节度使,不仅如此还让他掌管三镇所有的兵钱粮,爹任兵部尚书多年,熟知兵事,觉得不妥便上奏让陛下要小心安禄山,结果却被陛下责备了,说爹嫉妒贤能,丢了长孙家的脸。”
“陛下这是老糊涂了吗,给安禄山这么大的权力,就不怕一朝他兵变吗?”长孙慕燃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长孙慕炜听到长孙慕燃口出如此大不敬之言,赶紧制止,“二弟,你又口无遮拦了。”
“不过是在家里说说罢了。”长孙慕燃不以为然,但是长孙慕炜却提醒他,“二弟,自从杨国忠成为相国之后,他知道很多人都不满他的宰相之位得来不正,所以派了各心腹监视各府邸的举动。以后这种不知深浅的话还是莫要出口,当心祸从口出。”
“杨国忠,安禄山,他们必将成为我大唐的祸患啊!”长孙慕燃蹙眉叹道。
长孙慕炜赞同地点点头,“朝廷里的风暴早晚将至,只是不知时节。”
“哥,我有个提议,如今朝廷早已不是开元时期,爹何不急流勇退呢?”长孙慕燃提议。
长孙慕炜摇摇头,“这事,你可千万不要和爹提,他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他身上还有长孙家的荣耀,岂是说退就退的。”
长孙慕燃听着哥哥的话沉吟良久,才开口说:“哥,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