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吐蕃人觊觎我朝西海旷日已久，只是这般游商也敢在金城撒泼跋扈。”原风义恨恨地骂道：“不懂我朝如此放任，别是当怕了吐蕃人，后患无穷。”

“是啊，”顾羡之认同道：“吐蕃人以畜牧业为主，制造业落后，来金城也大都拿皮毛、青稞换些日常用品，他们觉得不公平又没有议价权，所以总想攻占我朝。”

“我听师父说过，吐蕃人的社会形态跟咱们很是不同，他们没天子，也没有社会分工，所有的百姓都为寺庙所奴。”原风义说道：“而且女子嫁娶的观念也十分奇怪，说是死了丈夫就改嫁兄弟或者儿子。”

“天呐！”顾萋萋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

灵芝不懂人类关系之间的学问，只是在一旁边赶路边听顾羡之和原风义的对话。尽管顾萋萋并没有直接参与进他们的对话中，但萋萋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灵芝感受到，她是唯一一个被排除在他们的话语体系外的人。就像之前原风义说自己“胆识过人”一样，面对两个人类，她并没有在怕什么，自然也谈不上胆识。看样子漫漫人间路，还有的要学了，这么想着，多少开始有些期待起诸太傅的学堂了。

2

好在有原风义的一番解释，灵芝他们没有太遭到训斥，只是被警告以后不许再贪玩，就被母亲撵上了马车。

打道回府的一路上，祖母都闭着眼睛不说话。灵芝小心翼翼地坐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灵芝试着搭了几次话，祖母都没理睬她。灵芝只得将求救信号发给邵妈妈，希望她能帮忙周旋。邵妈妈只是抿着嘴摇头，并未流露出帮灵芝的意思，灵芝也只好乖巧地坐着不说话了。

马车回了顾府，还没等祖母下车，灵芝就看到母亲带着大哥道之和二姊白露气冲冲地快步走进了宅院。

灵芝服侍着祖母下车，看到站在一边垂头丧气的萋萋和羡之，顾游之倒是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们三。祖母甩开灵芝上前搀扶的手，只拉着邵妈妈便向宅院里走去。灵芝等人也只好胆战心惊地跟在后面，一同回府。

“明明先前还没这般生气呢，”灵芝凑到羡之身边，小声嘟囔：“怎么一上马车就翻脸呢？”

“当时有外人在嘛，母亲也是要顾及咱们面子，所以才没发作。”顾羡之小声解释道：“一会儿要好好认错，别顶嘴。”

“哦。”灵芝点点头。

萋萋一脸诧异地看向交头接耳的两人，心下想着何时这两人关系这么亲密了。但还未等多想，就看到顾长亭一脸怒气向他们走来。

“十两钱？同意不？”顾游之看到萋萋一脸害怕，赶紧趁机哄抬价格，说：“不同意就算了。”

萋萋一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行！你快去吧！”

顾游之这才慢悠悠地左转，顺着庭廊向后院缓缓走去。

3

果不其然，三人迎来了顾长亭好一顿说教。要不是顾游之及时请来了田小娘，还不知道会被骂道什么时候。田小娘一顿说情，才免了三人责罚。到了后半夜，灵芝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溪客堂。

没想到的是，一进门，祖母靠在软塌上看书，紫藤木的桌子上还放着甜粥和伴食，似是给灵芝准备的。

“快吃吧。”邵妈妈在一旁张罗道：“老夫人命人准备的，知道姑娘挨了好一顿责骂，吃了暖暖身子就快点去歇息吧。”

灵芝乖巧地点点头，爬上圆凳，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吃了起来。甜粥还是温的，应该是老夫人掐着时间命人端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