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一个人,是很难开口先说的。先开口的那人,必定是输得一方。 我们,谁也不曾先开口。 “哖,她回来了。” “你和她的身份,也该换回来了。” “是吗?” 原本以为只是一厢情愿的向往,经历过便不再期待。一抬头就能看见的天空,一伸手就能触碰的微风,一闭眼就能嗅到的花香,那不是向往,是挚爱。 铜镜里的人,不带情绪的脸,这面具戴的太久,已经忘记最初应该的模样。 “姐,我回来了。” “嗯。” “君哖怎么不在?” “你让父上给你赐婚?” “怎——怎么了吗?姐你担心,他对我很好。” 六年的教导,彼未有种白费力气的感觉。 “你还是去看看哖,她在等你回来,这两天你好好待在泪丘,那边我去处理。”也是够迟钝的。 “阑很好相处的,他救过我。” “怎么,不放心你姐?” “没,没有。姐,你——”和君哖是不是也要成亲?后面的话,终是没有问出口。 “去看看哖,你不是很想他?” “嗯。”五年的陪伴,怎可能不想,而且自己喜欢他,只是他的眼睛里,看到的是另一个自己,我的双生姐姐,彼未。 看着他们站在一起,卑微的自己,被无形的隔开,进不去。 两个我最爱的人,天生一对,我只有默默祝福。 岸沫一路小跑,老远就闻到的酒香,君哖喝酒的模样,第一次看见,实在难以想象。 若不是亲眼所见,岸沫怎么也不会相信,眼前的这个人是君哖。这模样,只让人心疼。 是谁伤了你?君哖。 “沫——沫……” 一屋子的酒坛,随意被主人丢弃。 “君哖,君哖——” “沫,你回来了。”君哖温柔的伸手附上岸沫的脸庞,眼里尽是哀伤。 这样叫着我的你,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对我和我对你的感情,是一样的。 “君哖,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在你出现前,陪着我的人不是没有,但唯独你,是陪着我五年的人,过去最多一个月,他们便再未出现过。你的出现,让我开始相信,父上将我困在这里,不是因为我不是正常人。” “君哖,我爱你……”岸沫搂住君哖的脖子,主动吻了君哖。 月光从门前照进来,是酒醉人,还是人醉人?谁能明白。 君哖,若你醒来,可会后悔? “未儿,三日后便是你的大婚,过来试试母妃给你准备的嫁衣。” “母上,这些事您何必亲自动手,您最近身体怎样?” “阑,明日便是你我大婚,我想出宫去走走,你陪我一起。” “未,你有心事?” “大婚之后,无法保证还能不能出宫不是吗?” “好,我陪你去。” 街上人来人往,很多彼未不曾见到的,虽没有耒丘的静谧,喧嚣声自成体系的围绕其中,男女之间低语的情话,还有放天灯的孤人……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阑牵起彼未的手,在人群中穿过。 右手牵左手,是保护;左手牵右手,是被保护。被他牵起左手的那刻,竟有些许心动。虽不能肯定那些心悸是什么,但是第一次被旁人如此对待,是可以肯定的,并且满心欢喜。 阑在一棵巨大的古槡树下停住脚步,“抬头看看。” “嗯?”虽然很是疑惑,但彼未还是照做了。 若感情,是一个人的一厢情愿,那么眼前看见的,是多少人的一厢情愿,是多少人的心意。 “我爱他……” “祝她幸福……” “愿有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那些声音,不断陆陆续续地从耳边传来。 风拾起一地的记忆,彼未伸出手,满足地笑着。 闭上眼,双手合上,对着古槡树仰起头,许个愿。 “她要一直、永远好好的……” 阑的身份可疑,父上没有调查清楚,便答应的婚事,怎么想都不对劲。 父上最近走神的特别厉害,尤其是一个人站在、眺望耒丘的殿门前,仿佛一触即碎。 面前的女子,眼神清澈纯粹,这样的神情,实在少见。 梦崋眺望着前方,是一片没有尽头的火红色彩。 那日重见它们的喜悦,终将逝去。 “梦虚决不能毁在我手里,这一次,无论发生怎样的结果,都不允许消失。” “梦境重合、天地旋转,启!” 时间再次回到姐妹出生那日,连国师泽木的话亦一模一样,当年妹妹出生便被秘密处死,漫儿整日以泪洗面,没过几年便病逝,彼岸花在双生子出生的瞬间盛开,因妹妹岸沫的死去瞬间消失。 大悲,到大喜,再到大悲,梦虚子民一直沉浸在莫名地悲伤中,所有的悲,掩藏在假笑之后。 多年后,邻国突然发难,一路厮杀。 姐姐彼未战死,梦虚国的王上拼死抵抗,仍不敌,只好启动轮回之眼。 启动轮回之眼的日子,便是明日。结局为如何,事到如今,连自己都不能预料。 启动轮回之眼的日子,便是明日。结局为如何,事到如今,连自己都不能预料。 “沫,你醒了。要不要再睡会?” “没——没事,现在什么时辰?”岸沫不敢抬头看君哖,脸红红地低着头。 “你听,外面有吵闹的声音。” “是姐姐吗?” “嗯。” 君哖一直专注地看着外面,是在担心什么?还是后悔? “你不要担心,我找机会和她换过来。” “嗯?”君哖回头看着岸沫,已经无法挽回,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自己也不能预料。 “你,你喜欢她的吧。”岸沫的头埋得更低,用着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 “过来。”君哖低沉的嗓音,诱惑着岸沫抬头。“你说什么?” 难道她一直认为自己喜欢的是她姐,那还真是想逗逗她。 “没——” “沫,傻沫儿,我爱的是你。” 岸沫吃惊的看着君哖,任由对方替自己擦眼泪。 “我发誓——” 岸沫扑到君哖怀里,“哖,我 以为,以为……” “乖,不哭。” “嗯。” “那姐姐怎么办?” “怎么,现在知道担心了?下次别这么乱来,你姐既然回去成亲,自有她的打算,不必担心。” “嗯。”沉浸在着突如其来的幸福当中,岸沫并未看见君哖眼底一闪而过的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