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要转世的逝者,都会经过忘川。是遗忘,还是痴等那个始终不曾出现的人。 选择在一瞬之间,却拿永生在偿还。 “汝让这许多人,没有归宿,被迫停在这。汝将继续停留在这里,守着忘川。” “结果只是这样吗?”这儿的一切,我已经怎样都逃不开了吗? “忘川水,人族、神族喝了之后会忘记所有的前尘往事,再转世重新开始。汝需要给走过桥的他们,和忘川水。” “若是我自己喝,又当如何?” “汝喝不了。当忘川恢复它原来的模样,予再来给你选择的机会。” “我是见不到我姐和他了对吗?” 灵否用眼神示意,没有见到的可能。 “也是,现如今,说再多又能怎样,这结局已经无法改变。”下次见面,我还是你的沫,就好。 “情字最终的结局,都逃不过对执念的执着。在梦里不愿醒来的人,无人能叫醒。你和他,未必没有可能。有的人,爱在深渊,一丝可能都没有。”灵否的情绪在说这话时,有着明显波动,连他自己都未能察觉。 “听闻神族的人,对世间所有情爱都是鄙夷的,如今却能听到你的感慨一番,看来神族并不如传闻所说那样。” “予带你去忘川,汝再看看忘川,有什么不一样。” “这儿——与父亲画上的耒丘,极像。” “是的,只是没有忘川。之前那些,是幻术幻化出的原本模样,现在你看到的才是它的真实模样。” “走吧。”原来从出生的那刻起,便生在幻象当中,已经不觉得可悲。 穿过一片荒凉,零散的曼沙珠华格外孤零,已经不忍直视。 岸沫看见脚边的一株,似有眼泪落下,那是谁的。它的,还是自己的? “忘川的深处,是烈火焚烧的地狱。每个作恶太多的人族,死去之后的灵魂,在忘川桥上会跌落至地狱,灵魂反复焚烧,直到彻底赎罪,再次转世……” 灵否转身问君実,“予此番离开东篱,正要去西荒,替予问问你们师傅,他何时回西荒。” “会替您好好传达的。慢走,我们也该回去了。”君実少见的不待见,面前这个不可一世的灵王。 “阑在那日之后,被我逐出梦虚,至此我再未见到过他。以他的才智,应是早已离开梦虚。你们说的傀儡术,让死人复活。这是不可能的,他应该是将傀儡术和幻术运用在一起,才导致你们看到的结果。”前不久的那个纸人,看来是他做的,他还在寻找姐姐你吗?真好,有人和自己一样,思念着你。 “是吗?”只能听到这些,慕辰很是失望。 “其实不久前,他曾来过。若在这等着,他一定会来的。” “最好是,那我在这等着他。”慕辰眼底的寒光,蠢蠢欲动。 “慕师哥,我们是来打探消息的,建议还是先回去的好。”君実看着不冷静的慕辰,很是担心。 “见不到那个人,我是不会离开的。” “好,那你答应我,不要轻举妄动。”若是打起来,那个人定不好对付。 “小安,你好点没?我们过会再回去。” “我没事。不过在盒子里的君哖不见了。” “他被灵王带走了,说是有个必须要去的地方,让我们不要等他。” “哦。”会是哪里呢? “君哖,汝作为大祭司,可知自己有错?” “吾不否认,但并不后悔。” “好,予将汝的身体,变成烈火放入忘川之下。将生前作恶的人族的恶焚烧殆尽,让他们重新转世。当烈火焚烧殆尽之时,予会来给你重新选择。” “好。”大祭司注定是孤独一生,孤独终老的。 在遇见你的那刻起,吾便料到不可能善终。毕竟,打破禁忌的人,付出的代价,是收不回来的。 沫,爱上你的那刻起,方知孤独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孤独的人并不知道自己很孤独。 “汝便是姐姐。” “还以为永远都不会有被叫醒的那天,你对小沫做了什么?” “汝的保护方式很特别,她好像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 “知道又能怎样?什么都改变不了,不是吗?一开始我便知道我和她,只能活一个,难道这不是一种残忍?若是普通双生子,倒不必如此。曼珠沙华,尽管在梦虚有着神圣的地位,但仍改变不了,它象征着死亡。我和小沫,正好左右肩各有一朵,这意味着什么很明显。我疯狂的调查原因,父亲不自觉显露出来的悲伤,以及他所说的话,让我开始明白。” 彼未认真的看着灵否,“小沫在梦境之前,活不到一个时辰,便死在父亲手上。而这一次,显然不比那时更好。小沫很可爱,她的笑容渲染着她身边的人。若是父亲、母亲留她在身边,我们一家人,一定很幸福。可是,她并没有那个机会。” “我只是想要她活着,难道不可以?” “你未征求她的同意不是吗?” “你能想到在你成亲的第二天,看到的都是尸体。你的父亲、母亲被你以为要相守一生的人所害,妹妹生死不明。如何征求她的同意,灵王大人。” “汝以血肉之躯,私自偷学□□并用在你妹身上,灵魂封印在她体内。导致她嗜血压抑体内的狂躁,汝和她,将继续共用一个身体。白夜交替,不得相见。” “何不杀了我?” “这也是赎罪,汝没得选。” “即刻带夜安回来,你们走后没多久,青荷便带着凩离刚从青池回来,青荷她身体不适,昏迷不醒,木木查不出病因。” “慕师哥,青荷有事,我们赶紧回去。你好好想想,那个人迟早还能再见到的。”君実看着面前卿炎传送消息的灵蝶,暗自着急。 “嗯,回去。师姐才出事,不能让青荷也出事。” “小安,我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