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三个人同时沉默了,胭脂心里也是无限感慨——师兄说的对,这应该是他们最轻松的一次寻香之旅了,参加一场拍卖会、花了些钱,就拿到了香料,这样好的事以后恐怕不会再有了。顺利的完成了任务,她该开心的;但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困难重重的十味香料,她也该忧心的。 正想着,肩头一暖,纪唯安的手放在了她的肩上,真是奇怪,同样是触碰,这一次她竟半点也不反感。 纪唯安温暖的目光注视着胭脂,声音轻柔却坚定的说道:“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胭脂似是被这句话暖到了,微怔了一下,愣愣的点了点头。 而一旁的凌卓风默默的翻着白眼,心说:拜托,我才是她的影守好不好? 拍卖会结束后,纪唯安陪着胭脂付了钱,拿走了香料。因为兹事体大,几个人不敢多作停留,拿着香料便匆匆离开,以至于纪英安杀出人群后想找他们兴师问罪,已经找不到人了。 不用问,纪英安也知道自己的卡突然被老爸停了,肯定与这几个人有关,说不定又是那个老女人告的状,她和老头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纪英安一想到等父亲回来又会来骂他训他,头就两个大,这一次父亲说什么他都得忍着,因为他还要指望父亲重新开了他的银行卡呢。 这老头就是偏心,让纪唯安当了集团的总裁,拿着高年薪还有股份分红,花起钱来随心所欲。他呢,这么大人了还只能用父亲的副卡,花的每一笔钱都在他眼皮底下,一个不听话还被停了卡。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本来今晚他是可以和纪唯安死磕到底的,突然灰溜溜的退出,这下那个凌胭脂更瞧不上他了吧。不过一想到因为他出手,纪唯安多花了七八倍的价格才买下那破石头,他的心情也就好了一些。 他得不到,也要搅混一池水,让纪唯安付出更大的代价才能得到。 “干杯。”纪唯安的公寓内,四个人举杯碰在了一起,然后一饮而尽。 尽管多花了不少钱,又生了一肚子气,可当香料真真切切的握在手中时,所有的负能量都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喜悦和激动。 无论如何他们拿到了香料,该好好庆祝一番。 纪唯安让家里的厨师准备了一桌子的菜,又开了两瓶好酒,今晚势必要尽兴。 酒过三巡,胭脂已带了酒意,脸红扑扑的,眼神也有些迷离,撑着下巴问纪唯安道:“你打算怎么收拾你那个烦人哥哥?” “他的表哥,陈香莲的亲侄子正和我们纪家谈笔生意,到时候我会抬高价格,今晚纪英安害我多花的钱,我让他们陈家付。至于纪英安,根本不用我来动手,我爸回来后饶不了他。”纪唯安嘴角含笑,一双凤眼被酒气晕染地带了湿意,微微上扬着,有一种说不出的魅惑。 胭脂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脑中无意识的蹦出狐狸精三个字。原来男人也可以用狐狸精来形容,原来一个男人魅惑起来连女人都会自叹不如。 “纪唯安你这只狡猾的狐狸。”胭脂又连喝了两口酒,醉意更深,眼神也愈发朦胧起来,嘴巴微撅着,一脸的娇憨态,“你不仅像狐狸那么聪明,长得也像,狐狸精,绝对的狐狸精。” 三个人听完后差点喷出酒来,他们的酒量都比胭脂好的多,所以意识都还很清醒,几个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胭脂,这丫头明显喝多了啊,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如此看来胭脂对纪唯安也并非全无感觉,两人有戏啊。凌卓风决定添一把火,帮帮他们。 “丫头,你知不知道说人狐狸精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喝多了?”凌卓风明知故问,他就是要让胭脂趁着酒劲说出来。 “当然知道啊。”胭脂真的是醉了,傻乎乎的狂点头,嘟囔道:“长得好看的人就是狐狸精。”说着又指了指纪唯安,大声喊道:“说的就是他,祸国殃民。” 纪唯安和凌卓风对视一眼,见是时机了,凌卓风又给胭脂倒上了酒,胭脂想都没想就一口喝尽。再倒,再喝干;然后再倒,再喝干......如此重复了三次,胭脂醉的更厉害了。 看着火候差不多了,纪唯安一本正经地问道:“那我这只狐狸精祸害到你了吗?” “呵呵呵。”胭脂傻笑了几声,又吸了吸鼻子,醉眼朦胧,竟有些委屈的说道:“要不是我意志坚定,真的被你诱惑了。” 说完,她突然凑到纪唯安面前,笑嘻嘻的说道:“我还能再挺一下下,一下下......” 然后胭脂便一直重复这一句话,声音居然越说越委屈,好像纪唯安欺负了她似的。 纪唯安却开心的很,胭脂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也在被他吸引,不再是他一厢情愿。 眼见着胭脂醉的太厉害了,凌云终究心疼,便要搀扶着胭脂回房。一开始胭脂还不乐意,非要接着喝,而且人在酒后似乎连力气都变大了,三个人好不容易,才将胭脂给拖回了房间。 回到饭桌上,凌云忍不住埋怨大徒弟,道:“你小子也是,不帮胭脂挡酒劝她少喝也就算了,还灌他,哪像个做兄长的?” 凌卓风继续喝着酒,嬉皮笑脸的说道:“师父你可真冤枉我了,不是你一直喜欢唯安,又担心胭脂嫁不出去,想撮合他们两个吗?你这个小徒弟在感情方面有多迟钝这你是知道的,我不帮上一把,让她酒后吐真言,你得盼到猴年马月去?” “你呀,总是有理,而且总是别人说不过你。”凌云被说中心事,苦笑着说道。 “那是因为我的理总是对的。”凌卓风笑嘻嘻的回道。 这时纪唯安举起酒杯,对着凌云和凌卓风说道:“谢云姨和卓风兄的帮助和成全。” “你不用谢我们,我们主要是为胭脂好,你好好对她就行。”凌云语重心长的说道:“胭脂不是一个容易交心的人,可一旦对谁交了心,那就是死心塌地的对那人好,你别辜负她。” “云姨你放心,我绝不会让我父母的悲剧在我身上重演,这辈子我认定胭脂了。”纪唯安也不知是真情流露还是也喝多了,竟说出口这么重的一句承诺。 “好,好。”凌云用力的点了点头,眼眶有些泛红,她突然想到了前几天与纪唯安的约定,脱口而出道:“唯安啊,若你不介意卓风在,我给你讲讲你母亲的事吧。” “求之不得。”纪唯安等这一天等了许久了。 那一晚,三个人聊到了很晚,凌云为纪唯安讲了许多林玉生前的事,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详尽的了解自己的母亲。借着酒意,仿佛伸手就能触碰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