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顾灵雨才说:“并没有。”
“当真。”一旁久未发话的魅影追问,他浅棕的眸子在阳光的折射下越发接近透明,嘴唇绷得紧紧的。
顾灵雨看了他一眼,觉得这魅影似乎对她一直都有些许敌意,不过转念一想也就抛在脑后了,他确实应该更谨慎。
“其实相比起这位凤宁,我更想知道梦中的那位男子是谁,还有那头巨兽。”
那一声声唤着凤宁的红衣男子,他看向自己的血目,几欲泣血,明明是极为震撼人心的眼神,可他在梦境里望向她的时候,顾灵雨只觉得自己与他之间隔着厚厚的浓雾,不仅隔绝了视线,还有情感,平日里看到话本里的男女生死离别,她都会跟着难过,也在那个梦境中却没有,似乎自己的所有情绪都已经被抽离。
葛仲闻言摇着头说:“这我也无能为力,只知道她是人妖共主,陨落于浮山,关于那名男子,连只言片语都不曾留下。”
顾灵雨听了,垂下了头,还是一无所获。
葛老接着说道:“这个传言不太可信,凤宁若真是人妖共主,为何如今都找不到一座她的庙宇,连那些精怪杂谈里都没有记载上三言两语,还有这浮山,究竟在幽冥大陆的哪一处?”
“或许在忘泽之内。”魅影在一旁补充到。
“倒是有几分可能。传说在大晋开国之前,人与妖能在一处生活,彼时还未曾有国家,人族部落与妖族以浮山为界,和平共处,可这浮山究竟在哪儿,却也说不清,究竟有没有过人妖共处的时期,也难说真假呀。”葛仲抓着自己的胡子,一时忘记松开,只苦着一张脸,思来想去,没有个结果。
顾灵雨在一旁想着,该如何让一个大晋的子民相信,人与妖是可以和平共处,甚至,他们还奉养了同一位神灵。
他们绝对不会相信的。
他们也不会认同那位神灵。
“是人族喂养了巨灵么?”顾灵雨脱口而出。
闻言,楚云旗三人皆是一愣。
“不是说了么,那是尸阵魔窟喂养出来的。”魅影没好气地说。
“那尸阵又是怎么来的?”顾灵雨看都没看魅影一眼,只盯着葛仲问。
葛仲本不想细聊关于尸阵的事情,只想着给楚云旗提个醒,让他别在巨灵神这条线索下继续追查,如今却是又说回了尸阵。
“珍宝阁中的尸阵,是否与那尸阵魔窟有关?”看葛仲迟迟不说话,顾灵雨追问。
“葛老,你如实说吧。”楚云旗在一旁,看到顾灵雨难得认真了起来,倒是有几分新奇。
“不错,珍宝阁中的尸体排列方式,与那古籍中记载的尸阵魔窟核心阵法,极为相似。”葛仲说道。
“可有记载这尸阵,有何用途?”顾灵雨问。
葛老摇了摇头说:“殿下,无论这尸阵是何用途,你都不能再继续追查下去,这看似是条关键线索,却是条死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