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灵雨被那眼神压迫地呼吸困难，挣扎着从梦中醒过来。

她又梦到了那个红衣白发的男子，这次他就站在她不远处，安静地看着她。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但是顾灵雨却觉得心头像压上了一座大山。

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未亮，在床上好不容易将呼吸平稳下来，起身出了抚灵轩。

顾灵雨沿着黑暗的湖边一路走，脑子里混混沌沌，脑子里反复想着刚才的梦境，她从小就爱看话本，对那些个前世今生的说法，曾经也是狠狠着迷过一阵子，多少是信几分。

可若真是如那话本里说的那样，是前世的情人今生托梦，为何她见到那红衣白发的男子，只有压迫感，却没有欣喜也没有难过，情绪上几乎没有波动。

只是他身上不经意之间透露出来的威压，让她喘不过气来，似乎是给她周身都裹上了一层看不到的绳索。

“难不成是上辈子的仇人来寻我？”顾灵雨忽然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一时觉得这种情况还说的过去，毕竟那男人一双眼睛总是红红的。

顾灵雨抬起自己的双手看了看，自己何德何能啊，是犯了什么事儿，能让那人追着不放。

她这么想着，忽又觉得空落落的，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从心间划过，想抓却是抓不住。

抬眼向远处望去，湖中心飘着一艘小船，看着像是楚云旗平日里常用的那艘，她心里忽然也想像他那样去湖中的船上待一会儿，什么都不想，就听那湖水荡漾的声音。

四下略寻了寻，没见着之前停在湖边的竹筏，此时天色尚早，湖心岛就更不会有人走动，顾灵雨手中泛起了蓝光，她一脚一脚踩在湖面之上，所经过的地方留下了一条冰桥。

她的步子迈的格外轻，越靠近湖中心，那小小窄窄的冰桥被踩碎的可能性就越大，因此她一反常态，走路终于开始“有模有样”起来。

等到顾灵雨走到了那艘小船边上，她才发现那躺在船底的楚云旗，突然出现的人影吓得她差点一头栽进湖里。

顾灵雨有些惆怅的看了看身后那条冰桥，她为了控制它融化的时间，特意做薄了的，现在转身回去，就又得再重新起一条。

顾灵雨一时间呆在了原地，纠结着是往回走，还是爬上船去，可她若是动了船，楚云旗就立马会醒，但她又实在懒得再原路折回，索性就待在了原地，心想等着楚云旗醒来吧。

待的时间有点长了，她就小心翼翼地趴在了船沿上，正好面对着熟睡的楚云旗。

以往倒是见过他小憩的模样，只是没有靠这么近细看，现在才发现，楚云旗的唇也很好看，淡淡的红色，他的肤色也极白，只是与魅影不同，魅影的肤色是带着些冷意没有血色的苍白，而楚云旗则是接近透明的白。

然而他的眸色太过幽深，往往让人忽略了他唇上的一抹红。

每每顾灵雨与他对视，她总觉得楚云旗的眼神已经将她的小心思看的明明白白，她就更藏不住心事了。

她脑子里正无拘无束地乱想着，眼睛就一直失焦地看着楚云旗的脸。

事实证明，即使是在睡梦之中，被人盯得时间长了，也是会有感觉的。

楚云旗就在顾灵雨发懵的时候突然睁开了眼睛，眼中凌厉的杀意在看清是面前的人是顾灵雨之后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疑惑。

顾灵雨猛地见他醒转过来，心里感觉像是做错了事情被当场抓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两只手离开了船沿，此时她脚下地冰层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