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
七点。
苏琅完全忘记了时间,更忘记了程宇棠的邀约,靠在空无一人的会客室里,百般聊赖的打起了瞌睡……
直到外面的天色铺天盖地的黑下来,景世下下几十层楼的职员,都收拾东西下班离去,会客室的门,才终于被人推开。
一抹倨傲清俊的身影,慢慢地走进来,站到苏琅的面前,高高在的看着她。
紧闭的双眼略微红肿,唇角留着两条清晰的抓痕,红色的血印子,把她瓷白的脸映衬的越发楚楚动人。丝袜破了,裙子也被人踩脏了,脖子和裸露的肩头处,都有和人争斗时留下的淤痕。
为什么隔了这么些年,她依旧喜欢穿白色的裙子?为什么她要违背诺言,擅自回来,还如此的高调,如此嚣张的带着那个令人讨厌的眼科医生……没有人听到,蛰伏在那男人心头的怪兽,发出的愤怒的咆哮。
啪嗒!
轻微的一声响。室内的灯光,被一只留有丑陋伤疤的手,彻底的熄灭。
但即使是黑暗,也无法吞没她的美丽。
她犹如刚从海里游岸边,静卧在礁石的美人鱼。
粉色的脸颊,嫣红的嘴,乌黑的头发垂在身侧,随着她的呼吸下起伏,这样一具曼妙,而毫无抵抗的身体,对于他,从来都是一种最盛情的邀约……
苏琅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做过这个梦了。
如同深陷混沌一片的迷雾中,
而今天,现在,这种感觉更强烈,这种嗅觉更真实。
就如同那带着面具的魔鬼,重又回到她的身边,试图再一次放空她的思维,驱逐她的理智,剥离她的矜持,把她彻头彻尾的变成撒旦面前最忠实的奴仆……
“不,不要!你走开……”苏琅猛的挥了下手,试图抵御那个如庞然大物般扑过来的黑影。
天花板的枝形吊灯,像明晃晃的太阳刺痛了她的眼睛。她疲乏的眨了眨眼皮,才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下。
这里是哪儿?她怎么会睡着了?苏琅困惑的盯着灯罩外朦胧的光晕,不明白刚才……那只是个梦吗?
可为什么如此真实,真实到她的肌肤,仿佛还沾染着对方的气息,唇齿间,也留有如醇酒般的余香。
她抹了抹湿润的嘴角,似乎想把自己从半梦半醒的状态里唤醒。
明明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明明好不容易把老魔鬼从记忆里定点清除,为什么她还会做这个令人羞辱的噩梦?如沉苛旧疾,反复的发作?
就因为她今天见识到一位和老魔鬼一模一样专横霸道,蛮不讲理的男人吗?
许轩哲!
苏琅倏的一下坐起来,才陡然想起,这里正是景世大厦顶楼的会客室。
墙的挂钟,明确无误的告诉她,现在已经快十点。
快十点!那男人不是答应过要见她的吗?为什么就这样把她扔在会客室,还任由她一个人最后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还有,她好像答应过程宇棠四点半见面,如今,她该怎么向对方解释。所有的事情都像火车,在苏琅的脑海里呼啸而过。她忙不跌的伸手去包里摸索手机。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手机不见了。肯定是先前和杨秘书扭打时,从包里掉出去了。
苏琅连忙扯了扯凌乱的衣裙下摆,又把滑下肩头的裙带给拉回去,最后,跳下沙发,把两只脚胡乱的塞进皮鞋里,拉开门走出去。
整个楼层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
晚风肆虐的敲打着窗户,发出像山怪咆哮般的呼呼声,让静悄悄的楼面,透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萧瑟和孤寂。
“喂,还有人……有人在吗?”苏琅的声音颤悠悠的,有点滑稽。因为她知道,肯定没有人回答她,她只是想给自己壮个胆。
“许轩哲,你这个说话不算数的王八蛋!骗子,缩头乌龟,不得好死!”她一边尽情宣泄着内心的不满,一边拢了拢肩头的挎包,赶紧低头弯腰,找寻自己的手机。
当她走到许轩哲的办公室前,透过那扇被敲出裂纹的隔离窗,看到偌大的室内漆黑一团,寂寂无声。
显然,姓许的早就走了。
按照他的日程安排,此时的他大概西装笔挺,神采飞扬的流连在某场云香鬓影,杯觥交错的酒会吧!
这男人,又一次公然的耍了她!比起当年的老魔鬼,真是有过之而不及。
苏琅忿忿不平的拍了下办公室的门。惹得门内的人,在黑暗里不快的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
呵,苏琅扯了下受伤的嘴角。四年前,这男人就曾没心没肺的把姐姐一个人丢在空荡荡的大厦里,四年后,他居然又如法炮制,用同样的手法来对付她。
苏琅趴在灯光照射不到的阴影下,一边在桌子的缝隙里找寻手机,一边自言自语的嘟哝道:“姓许的,想当初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来到这儿,急需要人帮助时,你迅速做出反应,命令姐姐带我去洗手间,事后又没有因为我的失手,而迁怒于姐姐时,我还以为你是个光明磊落,心胸坦荡的男人。我还一直难以把你和姐姐在电话里描述的那个冷血怪物,联系起来……”
此时,一墙之隔的室内。原本深藏在黑暗中,希望她能快点滚开的男人,站在酒柜旁缓缓的回过头。就好像是因为苏琅的这番肺腑之言,为之动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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