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了。”
拱了拱手。离墨看了眼默不作声的角煞。便提着长刀。在全场震惊艳叹的目光中。踩着脚下的血泊。一步一步向着柴房走去。
身边的人如海潮般散开。主动给她让出了一条开阔的道路。似不敢去碰触这个衣不沾血。却能将人一刀毙命的修罗女子。
“姑娘真是太客气。你马上就可以和那孩子”
话未说完。天空骤然劈过一道惊雷。那一瞬间。小厮眼底的凶狠暴露无遗。“去奈何桥上团聚了。”
果然。一直默立的角煞手腕一个翻转。手心里便多出了一枚飞镖。
然。身前的女子却毫不畏惧地回头。黑瞳一瞬不瞬地凝着他。眼底有的只是笃定与坚信。
“早知道你会使诈。”
离墨冷冷开口。角煞和小厮同时一怔。完全沒料到事情会这样。
然而身后一条白绫已经向着他们甩來。死死地缠上了那小厮的脖颈。将他往后拖去。
“孩子在哪。”
头顶。离墨冰冷的警告声传來。
缠在脖子上的白绫又是使劲一勒。小厮趴伏在地上挣扎喘息。身边更是无一人敢发声。
“呵呵”
面色变的紫黑恐怖。跟高台上的孩子们尸体一般骇人。他反而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狞笑。
离墨眉眼厌恶地睨着他。心口却突突地不安跳动。冥冥中觉的有哪里不对劲。就听他道。
“这一次。你千算万算。还是输了。已经來不及了。寅时已经过了。我们赢了。”
“寅时寅时过了。”
离墨嘴唇蠕动。手中长刀轻颤。有些茫然地看向城雪。又看向那要死不活的小厮。突然惊呼一声:“糟了。我们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
赌庄外。暴雨疾电依旧作乱。野风中陡然传來不绝的马嘶声。然后就是一个男童发出的惨呼。最后被人蒙住嘴呜咽着拖上了车。
“不不该是这样的。”
猛地向后退了一步。离墨眼底悲悸翻卷。听那车辙声向着南方疾驰而去。她忍不住朝着门口大吼一声:“荣儿。坚持住。”
刚欲追随而去。地上那人。却突地朝着她阴森一笑。
白绫在那刻发力。与此同时。小厮手中飞镖也向着一面铜锣用力击去。随后整个人如同被碾碎的木偶。颓然歪过了头去。
铁镖穿破铜锣。直插在了之后的白墙上。回声如狂涌而來的巨浪。刹那间充斥四下。
此乃破锣之音。江湖中最高等级的求救信号。
坠下此音。援兵必到。
果然。那些退至角落的打手又再次举起长刀。更有许多悉悉索索的脚步。从四面八方传來。
很快。一只训练有素的队伍。便如乌云般向着离墨逼近。
而在阵法形成的那刻。一旁的角煞瞬间如一阵黑风般破窗而逃。向着马车的方向追去。
“暮非。”
惊愕只是一瞬间的事。离墨凝着那高大的背影。苍白的脸上掠过可怕的杀气。“你先去追那马车。这里交给我。”
“好。你多保重。”
事情迫在眉睫。南城雪也不多废话。深深地望了眼离墨。便向着那马车化风而去。
“我会等你來找我。”
大堂内。空气迅速冻结。再次陷入暴风雨前的死寂。丝丝血腥味在这肃杀中。翻滚的更为灼热。
“如今这里。就剩下我和你们这群孟家狗了。”
刀鞘潇洒地在手心一个回旋。离墨挑起秀眉将打手们一一扫过。不屑的笑意里隐含着几许邪气。“我们也该好好算一笔账了。”
这笔账。晚了整整五年。
“贱民。你的狗屎运也该到头了。”
一名统领上前一步。手持长刀指着离墨的鼻尖。厉声呵斥道。“今日便是你再进疯人崖的死期。”
“那帮孟家狗着实欺人太甚。竟然合力围攻一个女子。”
雅阁上。随风有些不忍心看接下來的厮杀。正欲拔出腰间佩剑。加入战斗。一只大手便一把按住了他。身旁传來姜尧允的嬉笑。
“急什么。”
姜尧允挑起俊朗的剑眉。唇边勾起玩味的笑意。转身向内间走去。“咱们看下去。我正遗憾沒看到她那日天祭上的表现呢。”
听说这女人身手了得。连蛮牛都杀得死。倒是有当年自己的一番威风。
“是。”
随风无奈。却不敢违抗。他知道但凡是王想要做的事。沒人能拦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