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岐觉得无趣,问他,“你的伤好了些没?”
恰好雪花落到谢逞的手背,微凉,相比之下,心里暖了些,“恩”
温岐哼笑了声,心不在焉,“那就好”
又是一阵安静。
温岐早就知道,她不说话的时候,谢逞是不会主动跟她说话的。
她又灌了一口酒,胃里像烧上了一把火。
屋檐下的长街还是安静的。
丞相府没动静,或许没了她碍眼,那一家三口正其乐融融。
温岐抬眼看天,突然想回五广山了。
在五广山,这个时辰,师父应该正带着一群小师弟琢磨点些烟花热闹。
他会把自己吃酒剩的零钱给小孩子当压岁钱,毕竟给多了他是要心疼的。
温岐觉得脸上有些疼,又想起来刚才温夫人打她那事。
温丞相看她的眼神,像是积攒了多少的失望与埋怨。
温岐鼻子一酸,眼眶温热,她尽量平静,“谢逞,这京城也没什么好玩的”
谢逞抬眼看她。
温岐扭过来头,恍然一笑,“你还想去五广山吗?”
谢逞失神,喉结微动,应了一声,“恩”
温岐移开视线,“那我以后回去的时候带着你”
谢逞也应,“好”
温岐抬头,眼泪就顺着流到发鬓里,她缓缓心神,“可现在天冷,要等雪停了才可以”
不然山路难走,融化的时候路又滑。
谢逞手指微攥,“都好”
没过多久,他又听见小姑娘带着鼻音囔囔,“破京城,再也不回来了”
谢逞倾身去看她时,她枕着胳膊,闭着眼睛,眼下还有泪痕,像是好不容易才睡着的,
于是雪夜之下,一个身着玄色的男子踏雪而行。
他的披风搭在怀中女子的身上,那女子被裹得暖和,只是眼尾泛红,右脸也微红。
李管家找到谢逞,挥了挥手让身后跟着出来找的小厮回避,他瞧见谢逞怀中的人,微微躬身,“殿下,可是要老奴回去府里准备房间”
温岐睡得不安生,酒精作怪,让她脑子晕乎。
谢逞垂眸,“去城南的院子”
李管家下意识点头,点到一半,瞳孔微张,抬头看了看谢逞,他似乎很笃定自己的答案。
李管家这才应了,“老奴这就让人去收拾,殿下身上的伤还没好全,老奴让人回府叫马车——”
谢逞抬眼,“不必了”
他看了眼前路,“我走着去”
李管家没再多话,往回走了两步,又扭头看看谢逞,这才走远。
城南的院子废弃了许多年没人住。
还是当年谢逞的母妃刚来京时的住处。
就在满门抄斩的贺府旁边。
或许那个冬至日跳下城楼的女子,早就跟贺府有什么牵扯。
来了京城后,李管家带着人去收拾过一次,除了除院子里的杂草,现在带人把炭火和被褥送过去就好。
他找了几个可信的人,既然谢逞没带温岐回六皇子府,就定是起了藏起来的心思。
具体为什么要掩盖温岐的行踪和去处,他也不知道。
李管家看了眼这个不大的院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最近谢逞跟之前不一样了。
李管家动作一向利索,谢逞抱温岐来屋子里的时候,屋子里已经烧上了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