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盛到底还是依了我。 在我离开梁宅的半个小时后,梁盛就释放了董时,并且帮我善后封住了所有知情者的嘴。 我窝在别墅里养了三天,这期间,董时也非常老实。我买通了伺候董时的保姆,听保姆说,这三天董时也没有离开自己的别墅半步。 我不是喜欢拉仇敌的人,但对方差点弄死我,我不是圣母,这笔账不得不算。但此时我并不想跟董时闹翻,而且也不能闹翻。我还要利用董时,从而套取我想知道的事情。 其实,这一局我只赢了一半。虽然我从董时嘴里知道了她是[夜裝]安排在郑家然身边的眼线,但我手上没有确凿地证据。几张模糊地照片说明不了问题,加之如果郑家然足够宠爱董时,几张照片更是对她够不成威胁。 另外,梁盛亲自带人救我,也算是我的把柄之一。如果我跟董时撕破脸闹翻了,她把事情捅破,我和她的下场一样惨。所以,对于董时,我只能暗地里解决。 我联系了慧姐,让她帮忙调查董时与[夜裝]的关系。慧姐人脉广,不说调查详细,但调查个一二应该不成问题。如果慧姐找出能证明董时与[夜裝]关系的证据,再由她从中安排,若能借郑家然的手弄死董时,这样的结局再好不过。 第四天的时候,郑家然从国外办事回来,我和董时同时保持沉默,心照不宣地把这件事情沉了下去。 郑家然回国后并没有来看我,当然也没有去看董时。听慧姐说,郑家然一直都跟王怡待在一起。 那个王怡当真是对郑家然着了迷,听说,她在家里割腕自杀,被送到医院后,趁医生护士不备连夜逃了出来。 我把这事儿在心里横竖琢磨,觉得她和郑家然还真有几分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味道。 第七天的时候,郑家然终于记起了我这号人。他给我带了礼物,一条红宝石镶钻的项链。我看了一眼就知道价值不菲我她撒娇让郑家然帮我带上,郑家然没有拒绝。 我甜笑问他:“好看吗?” 郑家然笑了笑,说:“好看。” 我乖巧地窝进他怀里。对于郑家然这样有钱有势有权的男人来说,女人柔弱卑微,乖巧懂事 , 是一件十分受用的事情。 郑家然轻抚着我的脊背,就像主人在给宠物猫顺毛一样自然。良久,郑家然突然问了我一句:“我不在的时候,董时找你麻烦了?” 我身体一僵,没想到郑家然会问这个,我没敢吭声。 郑家然的语气很平和,听不出情绪。但既然郑家然问了,势必前因后果郑家然都已经知晓。 也是,郑家然是什么人物?堂堂的C市黑/老大,在C市发生的事情,又有什么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我在心里左右衡量利弊,微微点了下头,算是默认。 郑家然又问:“怎么不告诉我?” 我微垂了眼帘,努力装出一副又卑微又柔弱的模样,我要用女人最柔弱地方式去触摸男人的心软。我眼眶泛红 , 开口一腔哽咽,“你宠着她,我不敢说。” 郑家然默了默,半晌没说话。 我不着痕迹地偷偷扫他,他的面上却看不出任何情绪。 良久,郑家然闷闷地笑了两声,伸手轻轻捏了下我的鼻子,问:“我宠她不宠你吗?” 我没敢说话,只把头垂得更低。 郑家然一直轻抚着我的背,气氛一时有些凝固。我窝在郑家然的怀里一动不动,听着他的心跳,不知不觉,我的心跳也与他同步。 我不知道此时郑家然的心里在想什么,但我一点也不好过。我有些心慌,心慌郑家然会突然问我为什么救我的人是梁盛。 这是一个死穴,一碰就死。 我在心里飞速盘算着对策,盘算着如果郑家然真的问起,我该如何回答。我绝对不能一言不发,那只会相当于默认,更是一条死路。 然而,就在我考虑对策时,郑家然那抚在我背上的手却突然一顿,我的身体也随之更加僵硬。 郑家然拿出手机拨了个号,只一两秒对方便接了电话。电话那边传来一声恭恭敬敬地“郑总”,郑家然轻描淡写地扔了一句:“做掉董时。” 我一下子懵了,郑家然刚才说什么?做掉董时?? 我几乎是瞬间下意识地抬头,刚好对上郑家然投下来的目光。他嘴角含着一丝笑,却令我毛骨悚然。 郑家然笑着问我,“这样开心了吗?给你出气。” 我不敢吭声。 郑家然又重新开始轻抚着我的脊背,像哄孩子一样,“以后有谁再敢欺负你就告诉我,别自己憋着受委屈。” 我机械地点了下头。 郑家然笑着骂我“傻样”,然后将我抱进了卧室。但他什么都没做,就只是抱着我睡觉,纯睡觉。 其实,郑家然并不是纵/欲无度的纨绔。他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正事儿上,而风花雪月不过是调剂。 兴许是郑家然真的累了,他一沾床没几分钟便睡得很熟。而我却睡不着,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怎么想怎么不踏实。 我不明白郑家然为什么没提梁盛的事,要说郑家然不知道是梁盛救了我根本不可能,但郑家然为什么连问也没问呢?还有董时。虽然郑家然出面做掉董时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但董时一死,很多事情也就跟着沉了。 我还有很多不明白的事情想要从董时身上找突破口,但是现在人一死,消息也就全断了。 第二天,董时的保姆告诉我,董时在家里吸/毒过多,暴毙。 我嗯了一声,什么话也没说。回头在保姆的银/行/卡里转了五万块钱。 第三天,慧姐那边也来了消息,慧姐说,她没有查到董时与[夜裝]的关系,一点关系也没查到。 我一颗心都沉到了谷底,所谓没有查到一点关系,就是关系太深,一般人查不到。 董时白天光顾[夜裝],这是明摆着跟[夜裝]有关系,但是却查不到,这里面的水,很深了。 我问慧姐:“你知道[夜裝]的老板是谁吗?” 慧姐抽着烟说:“州哥?我跟他不熟,可能说不上话。” 我说:“不是,我问[夜裝]背后的老板。” 慧姐表情一顿,扭头眯着眼打量了我许久,问:“你想干嘛?” 我避开慧姐的视线,说:“就随便问问,你认识吗?” 慧姐嗤笑,“你觉得我能认识么?”顿了顿,慧姐抽一口烟吐了一个烟圈,继续道:“[夜裝]背后的老板,估计只有像郑总那样的人物才能了解一二。你要是好奇,撒个娇问郑总去。” 我白慧姐一眼,没吭声。 撒个娇问郑家然?我疯了么? 之后的几天,郑家然一直都在别墅陪着我。这是件稀罕事儿,郑家然从未腻在我这里这么久过。 有一天晚上,我睡得迷迷糊糊,郑家然的手机突然响了。郑家然最讨厌有声音打扰他睡觉,他挥手一扔,手机便瞬间砸到地上四分五裂了。 我赶紧窝进郑家然怀里安抚他,郑家然十分受用,依着我哄了他一会儿,抱着我继续睡去。 其实,在郑家然抬手砸手机之前,我就看到了来电显示,是王怡的电话。原本,我以为这只是件小插曲,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件事情还有续集。 隔天上午,我和郑家然正在床上翻/云/覆雨,王怡就风风火火闯了进来。保姆一路拦着也没拦住,王怡就那么直接闯到了卧室。 郑家然大怒,吼了王怡一句:“出去!” 可王怡是大小姐脾气,不但不出去,还直接拿起一个抱枕砸向了我。但她没有砸中,郑家然护着我,那个抱枕砸中了郑家然的背。 我估摸着王怡没想砸郑家然,一时也有些懵了。 郑家然的声音含了冰,沉得骇人,他给王怡扔了一个字,“滚!” 王怡立刻红了眼眶,豆大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保姆看好时机立刻将她拉了出去。 这事儿要是换成别的女人铁定就废了,郑家然不给她扒层皮都算仁慈。但对方是王怡估计就废不了,郑家然再怎么着,也要权衡王老将军在C市的势力。 郑家然把我从被子里剥出来,“吓着你了?” 我故意点头。我担心经此一闹,王怡会记恨上我。一旦王怡记恨上我,我的麻烦也就来了。 我瑟瑟在郑家然怀里,声音染着哭腔,“家然,王小姐会不会记恨我?” 郑家然心里一软,把我抱紧,说:“她不敢。” 我不语,眼泪就掉了下来。这是哭给郑家然看的。我无权无势,要想在王怡眼皮子底下活命,就只能依靠郑家然的势力。 郑家然最讨厌女人哭,可此时此刻,我却哭得很是时候。翻/云/覆/雨做了一半,美人受到惊吓梨花带雨,是个男人也会怜香惜玉。 郑家然低头在我脸上乱吻一通,有眼泪渗入郑家然的嘴里,咸咸地更令人心疼。 郑家然哑着情/欲的嗓音在我耳边保证,“我明天派人过来守着,王怡胆敢再来闹事,我一枪毙了她!” 我等得就是这份保障,立刻见好就收,伸出两条白/嫩/嫩地胳膊勾住郑家然的脖子,柔柔弱弱,“一直守着我吗?” 郑家然闷闷地笑,咬着我的耳垂说:“嗯,一直守着你。” 这句话很轻,极有可能是句戏言。但我的心脏还是不争气地停跳了一拍。那个时候,我的脑子突然分外清明,我想,我可能会栽在郑家然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