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数时候能跑出去的，不是做生意，就是科考入仕被安排去了某个地方做官。

而这般突然没了许多人的，即便说成是大家都跑出去做生意，似乎也说不通。

楚云鹤眯起眼来打量着大街上的人，见想不出个所以然，便放出神识来，一边走一边探寻四周。

虞珏还不能将神识放出去，自然只跟在楚云鹤身旁，去观察路过的人。

而这些路过的人每一个都行色匆匆，看起来似乎在害怕什么。可害怕为何不躲在家里，却要这般出来走动。

楚云鹤也看见了这些人的异常，蹙眉深思，想是不是家里也不安全呢。

虞珏抬头与楚云鹤对视一眼，拦了一个路人来询问为何行色匆匆，却被那路人猛地推开，骂道：“你，你，你留我干什么！要是被挑中那可是连小命都没了。”

被挑中？

什么被挑中？

楚云鹤一蹙眉，上前一步将手按在那路人的额头，探入些许灵力来看看对方的记忆，却在进入瞬间被卷入一片黑暗当中。

那片黑暗并非是全然的黑暗，而是在黑暗之后猛然飘过无数灰色雾气，雾气当中站着的，是一名瘦弱玄色纱衣的男子。

那玄色纱衣与昨夜那男子有些相似，却似乎并不相同。

这让楚云鹤不禁生出几分猜测来，这雾气中的男人与昨夜的玄衣男子究竟有什么关系呢。

大抵是因为修为高，楚云鹤成功从其中退出来，才发现周遭已经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

而原本拦住路人的虞珏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大好，额角正冒着汗，眉头紧蹙着，瞧着像是正忍受着巨大痛苦一般。

楚云鹤对小朋友总是多几分心疼，只当对方的痛苦是因为外界原因，张开结界来为虞珏挡去外界带来的压力。可张开之后虞珏却似乎只有一丝丝的缓解，整个人瞧着还是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痛苦。

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云鹤蹙眉将人揽入怀中，却在接触到对方皮肤的瞬间感受到他一阵颤抖。

这又是怎么了？

楚云鹤有些奇怪，刚要问什么，便发现身后不远处一个长相丑陋的鬼朝他扑了过来。他连忙揽着虞珏便朝旁边退去，翻手以水灵力汇聚成剑，一剑斩杀那扑来的鬼。

虞珏被楚云鹤抱在怀中，呼吸慢慢平稳下来，心中虽有些奇怪，但思及先前楚云鹤为他疗伤一事，便只当做是楚云鹤的灵力本身便带有疗愈能力。

他并未多想，只让自己缓一缓之后便从楚云鹤怀中挣脱出来，翻手召出断水便攻向朝他们扑来的鬼怪。

今夜的鬼怪明显比昨夜要多一些，源源不断的，仿佛是有目标一样朝他们这边汇聚而来。

这让楚云鹤不禁回想起方才在那路人脑中看到的那瘦弱的玄衣男子，想会不会是因为那人……那凶手察觉自己被人发现了，这才发起疯来。

这时候的楚云鹤并未将那些鬼怪与行色匆匆的路人联系起来，在他一个现代人的认知当中，还是不觉得这些鬼怪会与人扯上什么关系。

楚云鹤对剑的运用还不算很熟悉，但有着那些技能，他在剑术上边的缺失也并不是没办法弥补。至少眼前这样的鬼怪，对楚云鹤来说并不是很难对付。

直到一只并未转换完成的鬼怪扑到楚云鹤面前，他才发现眼前这些鬼怪都是被用不知什么法术变成这副模样的清源镇普通百姓。

楚云鹤突然就有些下不去手了，他手中那名唤冰河的剑就这样停在了鬼怪的面前，任由那尚未泯灭人性的鬼怪拨开他的剑，将爪子停在了他的脖子前。

那鬼怪似乎是在挣扎，但又很快被鬼怪的本能与背后凶手的操纵所占据，让他无法控制地去攻击人。

而就在此时，一片血光自楚云鹤面前闪过，那血色链条圈住眼前鬼怪，唰的一下将那鬼怪给拽到了远处，瞬间被那血色链条绞杀。

楚云鹤猛地转头看去，正好看见月光下站了一玄色衣袍的男子，纱衣外罩被风吹得飘荡在空中。他一个回头，那灰白色眸子明明并无光芒，却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仁慈，只会让自己付出代价。”

玄衣男子背对着月光，一步步朝楚云鹤走来，在他面前停住脚步，用那仿若失明的眼直盯着他看。

楚云鹤沉默了许久，想说方才那人其实并没有完全变成鬼怪，也许还能有救。

但眼前人仿若是看出了楚云鹤的想法，说：“只要被诅咒选中，便再无恢复可能。既无可能，不如杀了叫他们早入轮回。”

楚云鹤喉间微哽，有些难以接受这般说法。

可眼前人却仿若又失明了一般，并不看他，而是抬手将远处正与鬼怪缠斗的虞珏给提了过来，看向楚云鹤，“带你徒弟离开，此处不是你二人该停留的地方。”

“你是何人？”楚云鹤将虞珏护在身后，抬眸看见眼前玄衣男子就要离开，张口便叫住了对方。

原以为男子不会回答，没想他竟是回头淡淡瞥了楚云鹤一眼，落下一个名字：“秦九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