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吓傻了(1 / 2)绝对音感首页

曹知知和谢天都吓了一跳。

闫肃很少直呼曹知知的大名,也很少有直接能让人看出生气的时候。更没真得开罪过从小到大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妹妹,而此时算一个。

他浑身凛冽的气场,震得曹知知木在原地。

曹知知耳朵里只灌入一道寒气逼人的斥责:“不要背后议人长短,跟没跟你说过?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曹知知叫闫肃吓得酸了鼻子。

眼瞅着有雾气爬上小姑娘眼睫,谢天忙道:“哎哎,闫肃,话重了啊。”

谢天往院里探了下头,确定杨今予还没从卫生间出来,抓紧时间道:“哎呀!我们是那种人吗?我是这样想的啊,就如果,杨今予是像曹知知说的......那个情况,那我们做为朋友就装不知道,尊重他,平时多带他玩,来家里吃吃饭。如果不是像曹知知说的,那最好不过。你是不是也这样想的,知知?”

曹知知委屈巴巴扁嘴,点头。

“快,给丫头道个歉啊,吓着她了。”

谢天大忙人,又得当气氛组又得当和事佬,他拍拍闫肃肩膀,感到十分心累。

可在这事儿上,闫大纪委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

在父亲严明的家训里,不臆测人是基本的礼貌。

他淡淡看向曹知知。

丫头这会儿委屈劲上头,一股脑转化成了乱七八糟无可言说的生气。

她剜了闫肃一眼,一跺脚,往自己家跑了。

“唉,完蛋。”谢天恨铁不成钢叉起了腰,“我还是去看看她吧我。”

谢天小跑着跟上了曹知知。

这时候小刀急吼吼地,从后院跑过来,“师哥!师哥!”

这孩子有个毛病就是一着急就说不清楚话,他指着后院“小鱼哥”了半天,也没交代清楚是怎么了。

闫肃神色一凛,三步并两步就往后院去了。

两人穿过一道拱门,走到后院卫生间门口,听见里面人吐得惊天动地。

小刀抬手想敲门,被闫肃拉着胳膊拦下了。

闫肃摇摇头,领小刀退到了隔墙后。

不多时,卫生间传出冲水声,杨今予推门出来,已经将自己收拾地干净妥当。

他刚洗了脸,刘海上湿漉漉的,两颊挂着些许水珠,顺着削瘦的下巴尖流进脖子。

“毛巾。”闫肃小声道。

小刀应声,往身后一个厢房跑去。

杨今予走到拱门边儿,看到了闫肃。他下意识低了低眸,绷紧了唇缝。

小刀拿着一条米白色毛巾从前院跑过来,“小鱼哥,擦擦脸吧。”

小孩儿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见杨今予把毛巾接过去,按在了苍白的嘴唇上。

杨今予擦完水渍,避开了小刀的视线,说:“我要回去了。”

闫肃点点头,“那我送你。”

杨今予:“不用。”

杨今予径直走向来时的门口。

一抬眼,交错的大小胡同与桐树一眼望不出区别来,他顿住了脚......

闫肃在身后,发出一声轻浅低叹:“我送你出去吧。”

小刀自行让开了路:“小鱼哥,下回再来玩啊。”

杨今予头也不回地往左拐。

闫肃:“右边。”

闫肃跟在杨今予后面,穿过狭窄巷陌。

他时不时开口指路,杨今予那写满“我认路”的生硬背影,同SPZ那晚如出一辙。

不知怎么的,闫肃莫名想起了早前,有一只误闯进他家院子的大猫。

那猫雪白无暇漂亮极了,脖子里挂着铃铛号码牌。

在联系了丢失的主人后,几个师兄都想拿火腿来喂它,那猫从头到尾不肯纡尊降贵低头闻一下,大尾巴一扫就上了房梁,矜贵的俯视底下愚蠢的人类,一副“我是你祖宗”的做派。

杨今予突然停下了,拧起了眉。

闫肃以为是他又找不到方向了,出声提醒:“直走,没错的。”

杨今予猝然弯下了腰,手按在胃上,几乎要站不稳。

“杨今予?”

闫肃疑惑着上前两步,才发现杨今予眉头紧锁,脸色白的近乎透明。

嘴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咬出了骇人的血色。

他在强忍痛苦,没有发出一丁点声响。

若不是终究没撑住,不得不弯了下腰,闫肃竟然没发现这人从一开始提出要离开时,就是不对劲的!

“喂杨今予!”闫肃本能地接住了摇摇欲坠的少年。

杨今予倒在他身上前一秒,还不忘强调了一句:“我没事。”

然后就彻底歇菜了。

杨今予中途强撑着找回了意识。

是在快速行驶的出租车上,他因减速带颠簸,歪在了闫肃腿上,头发糊了一脸。

闫肃猝不及防僵硬了上半身,视线飘向车窗外,以至于没发现底下的人,什么时候撑开了眼皮。

大概是疼迷糊了的缘故,杨今予没有力气吭声。

他自下往上,睨了一眼闫肃下颚线,意识到自己是安全的,便又浑浑噩噩闭上了眼睛。

后来他好像做了个梦,又好像是真的。

他感觉闫肃将视线拉回到他身上,好像在思考些什么,眉眼有说不上来的别扭。

事实确实如此,闫肃现在十分别扭。

眼前这位同学太瘦了。

瘫作一团伏在他膝盖上,他甚至能清晰的感触到,来自杨今予骨骼的硌意,又冷又硬。

这种近距离的陌生触感,在逼仄的空间内被无限放大。

闫肃无所适从得梗了梗了脖子,甚至开始默背化学元素周期表。

杨今予的头发很蓬松,被颠簸散在耳后,露出了尖尖小小的耳朵轮廓。

耳垂上竟然有一个耳洞。

又过了一个减速带,杨今予耳后的碎发摇曳,就这么轻而易举地露出了一大片......疤?

闫肃无处安放的视线,不可避免地落了上去。

还来不及震惊,闫肃听见自己心里轰得一声,出于本能的教养,他满怀抱歉收回了目光。

......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各种意义上的。

他忽然想。

杨今予再次醒来,是被满鼻子消毒水味呛醒的。

他发现自己手背上插着输液管子,闫肃正一边拿暖水袋贴着软胶管,一边抬头检查药瓶滴水的速度。

认真得像在上课做题。

闫肃一低头,就撞见了目不转睛看向他的杨今予。

猝不及防。

“额......我。”永远从容不迫的闫肃不知怎么搞地,竟然卡了壳,看起来有点心虚,还有点呆。

杨今予失笑,嘴唇翕动:“大班长怎么了,说都不会话了?”

闫肃:“。”

开了一句废力玩笑后,杨今予也没力气再揶揄人,胃里的阵痛一时又汹涌起来。

他想蜷起来,甫一动,就扯到了手背上的针头。

“别动,医生让你平躺着。”闫肃说。

杨今予茫然地停住了动作。

闫肃:“肠胃过敏,你自己知道过敏原吗?”

杨今予囫囵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