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旁边有一张丰雪的艺术照,看容貌,应该是很多年拍的,相片里丰雪还没长开,而且不太高兴,板着一张脸,穿了一身紫色的公主裙,勉为其难地配合镜头。
红霜看着相片笑,昨晚醉酒后的记忆跟金鱼吐泡泡似的一串接一串网上冒,什么“我本来就个性”“叫鹤爷接我”“你欺负我”“我要听故事”,一股脑全部甩到红霜脸上。
“......”
红霜叹口气,双手捂住脸,怎么搞的,小店卖假酒吧?她炸过那么多场子,没有一次醉得这么衰的,现在脑袋还有点疼。
然后,一个暧昧的片段窜进她大脑,她记得丰雪把她从车里抱出去,贴着她的耳垂,跟她说了一句话。
红霜越想越尴尬,看到镜子里自己竟然有点脸红,很别扭,在卧室里走来走去,感到房里萦绕着一股特别的气味,让她很心慌,那种味道和丰雪身上的草木味很像,但又不太一样。
她从卧室走到客厅,又从客厅走到阳台,在整个房里踱步,心越来越乱,总是忍不住去想丰雪按摩时手指带给她的触感,还有被丰雪抱起来时她的体温......
她不是青涩,只是节奏都乱了。
“算了算了,不要再丢人了,以后都解释不清楚,张钧鹤我都说不清楚,赶紧走。”红霜疯狂给自己找补,自言自语地絮絮叨叨,找到一张便利贴,撕下来写字:
谢谢你收留我一晚,昨晚我醉了如有得罪请原谅。桌上是我早上做好的饭菜,直接吃就好。我先回家咯。
没有回丰雪消息,把便签贴在进门就能看见的墙上。
她背好包,正在门口穿鞋,突然门锁里传出咔哒声,接着大门从外面打开,丰雪诧异地看着红霜趿拉着半只鞋,红霜惊愕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她。
红霜还没反应,丰雪进来把门关上,拆开盘起的长发,甩两下头,抬眼看红霜,“不回我消息,偷偷走?”
“我,我没有。”红霜的眼神往墙上瞟,丰雪跟她看过去,把便利贴撕下来,看完上面的字,说:“做好了干嘛走?一起吃呗。”
红霜嗯嗯啊啊的,丰雪揽了一下她的腰,把她往里带,红霜顺理成章地又进去了。
丰雪进门就注意家里整洁干净了,阳台上的花居然都精神了。
“红霜,你要是我妈的女儿,她能高兴得飞上天。”丰雪拉开餐桌椅子,让红霜坐下。
红霜问:“啊?为什么啊?”
丰雪拿小刀给红霜鸡肉,“我妈就喜欢收拾,但是我特没收拾,所以我总是挨骂,你这样的就是光辉无比的正面形象,我的学习楷模。来,快吃。你早上吃饭了吗?有没有饿着?”
“吃了你一个苹果。”红霜小声说。
丰雪笑:“那还有一个,也给你。”
然后就没人说话了。
就,怪安静。
红霜吃完了收拾碗筷,丰雪捡过去说:“我来。你是客人,做饭就够意思了,怎么能让你洗碗。”
“丰姐你真客气,我还没谢你收留我呢。”红霜冲着泡沫,说。
“嗯......”丰雪打了一早上肚皮官司,吃饭的时候也在纠结,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她:“你知道晚上女孩子喝醉了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吗?”
红霜点头,“我懂。”
“那你还想去酒吧混,不回学校不着家?”丰雪的尾音上扬。
“我,我脑子不清醒吧。”红霜缩一缩脖子,准备立正挨骂。
丰雪把盘子和碗放到沥水架上,叮叮当当的。
她把围裙取下来,靠在冰箱边,问红霜:“你有个男朋友叫张钧鹤吧?我知道你会嫌姐姐烦,但是你要懂得保护自己,他靠谱吗?”
啊这,丰姐姐,男朋友她红霜是没有的!再说张钧鹤吧,虽然她是喜欢女人,但是她说她有个白月光初恋,这些年也一直在追求那个女孩,和她根本不可能啊。
红霜双手放在腰前面,捏着自己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