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不要先跟你的伯母解释一下,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外头不守规矩的?对了,你应该改口叫她岳母的,免得生分了。还有,既然你那么懂规矩,理应叫我一声六姐才是。”
看着他暴跳如雷的模样,裴舒不过是将狭长的眼尾斜斜上挑,望向他,很有耐心的等着那一声‘六姐’。
“韦家郎君,六娘子的确没说错。”
“您早该那样称呼她了。”
两个嬷嬷也认同裴舒的说法,觉得韦皋一口一个‘六娘’是很不妥的。
“六娘,你怎么就不能跟伯母亲近一点儿?”
韦皋却选择性的耳聋,自顾自的占据了道德制高点,继续咄咄逼人的教训道:“你最好是学学她的贤良淑德,持家有方,早日变成和七娘子一样的大家闺秀!”
“那你怎么就不能也跟你的伯母亲近一点儿,最好是连她也一块娶了?””
裴舒淡然道。
“你,你!你大逆不道!这种话都说得出口!你现下的做派真是像极了你娘,不知羞耻,不守妇道!”
韦皋登时气得浑身都在发抖,表情里带着狠戾,口不择言。
“坏了!”
秦嬷嬷心里咯噔了一下。
常言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韦家郎君今日可谓是样样都占全了,也不知六娘子会怎么收拾他?会不会……又把那个面目狰狞的水鬼放出来?
千万不要啊!
“这个祸害!”
张嬷嬷也想到了这点,在惊恐之余竟萌发了把裴家未来的姑爷叉出去的念头。
“咦,妹夫,你这会儿竟不装聋子了?”
但作为当事人的裴舒不动声色,仿佛被指着鼻子骂娘的人并不是她。
“六娘,你莫要猖狂!”
韦皋方才察觉她是有意给自己设套的,“行啊,这会儿我是治不了你,我认了!以后就未必了!你给我等着!”
“妹夫,你糊涂了。以后能治我的只有我的夫婿呀,关你什么事?”
裴舒听出了他话里话外的威胁,病没有放在心上,只娇媚的一笑,说道:“想必你也知晓,他是博陵崔氏那一脉的嫡支,出身高贵,精通礼仪。等我嫁过去了,他定会把世家的规矩仔仔细细的教与我,用不着你来操这份闲心。”
然后添了一把火,“如果你真闲得慌,倒不如陪我那七妹妹绣花扑蝶。”
再然后,她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关门,送客。”
“好!”
“韦家郎君,慢走啊!”
“不送了!”
“后会有期!”
两个嬷嬷蹭地弹了起来,捋起袖子,连推带搡的把韦皋一行人弄走,将门从里头死死的栓上。
“六娘,你真以为他要娶你?顶多是拿你做挡箭牌罢了。”
韦皋恨不得把这扇门踹烂,但他和裴七娘有个共同之处——在外头格外注重自己的形象和面子。饶是气极,他在门外也压低了声音,撂下这句话,抬脚便走,并没有跳着脚多作纠缠。
“听说这儿有只痴心妄想的癞蛤蟆?”
在下楼时,他已经换上了二世祖特有的跋扈骄横,哼道:“我要进去会一会他,你们就别跟进来了。”
随从们心知他不敢和博陵崔氏的那位叫板,只能揪着个平民搞争风吃醋的那一套,便乐得不用跟进去丢脸,很是顺从的点头,立在外面待命。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