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自家老祖是个这么奇葩的存在，真叫他惊为天人。

“老祖威武！”

张宗年笑着说道。

……

两人在祖祠大院堂屋的榻上对坐。

修明老祖一挥手，榻上便多出来了两碟肉食，以及两个澄黄葫芦。

“今儿个来找我是有事吧。”

修明老祖拿起酒葫芦，去了封口递给张宗年。

“事情先不说，老祖这别的规矩没有，酒得先喝上，边喝边说。”

说着，他伸手一点，张宗年的身前又多了一口青色石碗。

“老祖的酒有点烈，你对着葫芦喝恐怕下不了嗓子，那就只能浪费点灵气，倒出来喝吧。”

“我也算是为了你，暴殄天物一回。”

张宗年是知趣之人，长者赐不敢辞，看着从澄黄葫芦里倒出来的赤红酒水，他先是轻轻一嗅，竟有几分昏头之感，等那感觉下去，浑身上下都有股热气升腾。

“老祖，这酒可有什么说道？”

修明老祖望向他，眼中露出欣喜之色。

“还是你小子有眼光，不像你爹，见着好宝贝连夸都不夸一句，就直接吞。”

说着，他自己撸着胡须慢慢说道。

“操持家族和个人修行不同，治家如同烹小鲜，要有耐心，更要细心。”

“凡事多了解前因后果，才能运筹帷幄，才算好家主。”

张宗年一脸受教的表情，连连称是。

“既然你诚心问了，那老祖也不多藏，给你说说这‘妖血灵煞酒’的来历。”

说话间，修明老祖神情一变，顿时显得气势滔滔，汹涌无比。

张宗年在这一瞬间，就感觉自己面对着一头亘古凶兽。

在自己跟前张牙舞爪，张着血盆大口！

“妖血灵煞酒，是用九种筑基境妖兽的心头血为底料，掺杂了数十种珍惜灵珍，酿制十年才成，老祖我也是隔二三十年才能弄出来几葫芦。”说着，修明老祖拿着澄黄葫芦一饮入喉。

“爽快！”

“这酒方是咱们祖上传下的，算是咱们老张家的核心机密之一。”

“你是没喝过，从前的妖血灵煞酒都是用金丹境大妖内丹酿造的，添加的作料都是千年品级的天材地宝，老祖我也是小时候尝过味。”

“那会儿赤屿张氏家底还算厚，我才有机会尝到味，这一尝啊，就一辈子都忘不掉，可惜再也喝不到了。”

修明老祖脸上带着追忆之色，满是笑容，语气有些唏嘘。

“我酿的这酒劲道不如从前，不知道你受不受得住。”

“喝了这碗酒，你今后的筑基路也会踏平不少阻碍。”

“这宝贝酒方，可是周震天那老狗都一直惦记的宝贝。”

“可是那老狗怎么也想不到，酒方早就被老祖我给毁了，哈哈哈，毁了都快三百年了！”

“老祖……我。”张宗年见老祖兴起，一时不知怎么开口问自己想问的话。

“你小子，有屁快放，现在你是张家家主，张家人得无条件听你的，即便是老头子我，以后见着你小子，也得先叫声‘家主好’。”修明老祖一边喝酒，一边撇嘴对张宗年道。

张宗年望着修明老祖许久，不知如何开口。

修明老祖见状摇头：”若是关于三百年前赤屿之事，你无须多问，一切成空，你心中念着旧时的辉煌，不如开创自己的神话。”

“当初祖渊先祖来到赤尾屿时，也和你一般年纪，修为应该还不如你，还不是在后来荡平一切，开创了赤屿张氏。”

张祖渊，就是赤屿张氏的那位金丹老祖。

对于祖渊先祖远赴重洋，开创家族的故事，张氏子弟都是从小听到大的。

张宗年对此自然也不陌生。

“我不是问这事。”张宗年摇头。

“那就直说。”

只要不是问当年的事，修明老祖就无所谓。

张宗年还是有些犹豫，但见到修明老祖脾气上来，马上要吹胡子瞪脸时。

他才低下头，大声说道。

“孙儿想知道，老祖您还能活多久！”

张宗年的话脱口而出。

一时间，整个祖祠寂静无比。

只剩下风吹动屋檐魂幡的声音，沙沙作响，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