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梁院长关心,但晚辈自忖尚有几分薄命,不会轻易归西。”
杨尘强笑。
梁鸿却严肃地道:
“老夫所言,并非玩笑。杨公子,你现在试着活动手腕,看看神门穴附近是否有麻痒之感?”
杨尘半信半疑,依言活动关节,果然发觉侧腕肌腱凹陷处麻痒难当。
“杨公子再试着按按大臂上的少海穴,看看是否有如万针攒刺?”
杨尘依法按穴,确如梁鸿所说。不禁心中一凛。
梁鸿察言观色:
“看来,老夫说得没错,那就意味着,现在你的灵识已经十分微弱。”
“灵识……微弱……?”
“是的。灵识是我们读书人思考、辩论的根基。
我们读书辩经、涵养才气,都是为了让灵识更加厚重,足以承载更为高深,更加接近先圣之意的思想。这你是明白的。”
杨尘点点头。
“要知道,灵识的承受能力有一定限度。如果贸然参悟或言说远远超过灵识所能承载的思想,恐怕严重的会导致神消道殒。”
杨尘疑道:
“可灵识受损,并非走火入魔,一般歇息一两天,多睡一阵,也就能恢复了吧?”
“是啊。可老夫也未曾料及,杨公子悟到的思想竟然高深如斯。
在你与张家少爷辩经论道时,灵识虽有轻微受损,但还算稳定。
可与圣女论辩后,灵识很快变得残破不堪了!”
梁鸿咳嗽一声,顿了一顿,续道:
“照老夫的判断,除非你能静下心来,在最近两年半的时间里只品读最低等的下品经文,不要触及任何超越品级的事物,灵识方有机会恢复如初。”
我靠……两年半,开什么玩笑!
杨尘刚有些泄气,瞥眼察觉梁鸿神态中有一丝尽在掌握的意思,心中一动:
“梁院长德高望重、修为深厚,想必,已经有了办法。”
梁鸿微微一笑:
“果然瞒不过杨公子的眼睛。”
说着,梁鸿从怀中取出一只古朴小巧的檀木盒子,放在了杨尘床头。
“这是定魂丹。能帮你迅速修补灵识,安神定心。”
杨尘却没有第一时间伸手去拿:
“多谢梁院长好意,我能为您做些什么?”
“哈哈,杨公子果然快人快语!老夫也不拐弯抹角。
你收下了丹药,也就算加入了我们太玄书院!杨公子,以你的潜力,理应走上这个更广阔的舞台。”
杨尘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权衡片刻后,这才开口:
“梁院长明察。小可俗事缠身,待事了之后,确也很有投奔书院的意图。
只是,在此之前,晚辈还有个不情之请。”
梁鸿捻须微笑:
“杨公子先忙便可。至于书院的事儿,凡是我这把老骨头能帮得上的,杨公子但说无妨。”
“谢谢院长。是这样,晚辈先前曾受奸人蛊惑,驱散府中仆役。
每每想起,心中有愧。但不知能否在生计稳定后,将他们的子女纳入书院,接受启蒙?”
闻言,梁鸿紧锁眉头,沉默半晌,这才道:
“杨公子倒是宅心仁厚,可若落实下来,恐怕……很是不妥。”
一旁那睡眼惺忪的老道忽地睁开眼,看着杨尘大笑道:
“你小子,要不想加这书院还是直说吧!要是让那等人入堂修习经学,还不如要了梁鸿这老家伙的小命!”
杨尘正色道:
“晚辈并非一时起意,更不敢有意为难。
其实早在上千年前,至圣先师便有云,‘有教无类’也。因此,虽有千难万险,可权当晚辈谨遵先圣之意便了。”
听了这话,老道明显怔了一怔,紧接着脸上的玩世不恭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