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热闹!”老爹陈达称赞道:“比杂耍好看,一套一套的!”
刘敏掐了他一把:“严肃点。”
陈墨虚也乐了,被老爹这么一说,是挺有趣的。
以他的眼光来看,这些和尚道士都是普通人而已。
大多脚步虚浮,脑满肠肥,没有真正出家人的具足威仪。
随着念经声停顿,有锣声响起,只见身着孝服的沈光峰携一众家眷和帮众们迎了上来。
沈帮主站在法坛上,脸带悲色,先磕了九个头,绕着棺材走了三圈。
随后就是一群家眷跪在棺材前哭天喊地,所谓哭丧。
再把一枚银钱放入死者口中,寓意去了下面也有钱花。
几个道士上前,将棺材板缓缓合上,家眷们的哭喊声也在此时达到最高。
“咦?”就在这时,老爹陈达突然奇怪道:“那个女眷看着怎么有些眼熟?”
刘敏正要发作,却听见陈达指着一个女眷惊呼道:“我想起来了!”
“那不是之前张巡检的四小妾吗?!”
陈墨虚顺着方向看去。
虽然一众女眷都是粗麻孝服,可是那女子姿色出众,如鹤立鸡群,让人一眼就能看见。
她神色也是悲苦,哭得梨花带雨让人涌起怜惜之感,身段婀娜,前后有致。
“啧啧。”陈达恍然道:“怪不得说张巡检死了后,这四小妾不见了。”
“原来是被沈光峰藏起来了!”
“你是不是也想藏一个试试?”刘敏笑道。
陈达吓了一跳,拍着胸口正色道:“我陈达生平无二色,有娘子就够了!”
陈墨虚总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
他看了那个四小妾几眼,不知怎么心里隐隐有一种厌恶感,觉得这女子有些假?
又是一声锣响,起棺了。
由八个身强体壮的帮众抬棺,沈光峰手拿一根柏树枝走在前头。
两百多位僧道众则跟着,或吟诵经文,或摇晃法铃,总之没有闲人,手上都有动作。
家眷们和送葬的帮众及乡亲们走在后头,缓步跟上。
队伍如一条长龙连绵,声势浩大,热闹非凡。
要从慈恩寺到沈家祖坟下葬,一路撒着纸钱。
“这一套下来起码得上千两银子打不住吧。”
陈达估算了一番,这场超度水陆法会应该是这些年麟湖县最为隆重的丧事了。
“行了,我和弟妹孩子们去集市逛逛...”刘敏拉着柳月娥道。
陈墨虚自然也是跟着娘亲一起。
聂小倩牵着弟弟,回头问道:“墨哥哥,刚才那个老师傅和你说了啥吗?”
施主倒是有份良缘,陈墨虚耳边浮现起这句话,他没有多想而是随口笑道:
“老师傅说我文曲星动,来年定能考取童子试,勉励了我一番。”
刘敏惊喜道:“大师真是这样说的?那可太好了!”
陈墨虚笑着点点头,娘亲只是普通人,有些东西往她想听的说就是了。
待到傍晚,两家人在慈恩寺山门处汇合,聂家先回县城。
陈墨虚一家则是去外公那住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