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近南道:“你所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只是满洲鞑子占我汉室江山,有志之士当为汉室正统而奉献我辈毕生精力,终有一日能将这些鞑子赶出关外。”王枫闻言无奈耸了耸肩,对于这些狂热的信徒,说什么都没用。
陈近南看见王枫的神色之后,有些暗然的说道:“我观小兄弟才智高绝,何不加入天地会,届时由小兄弟你统领群雄推翻清廷,由你登上大宝,到时候也可一改我汉人地位低下之局面,岂不美哉?”
王枫惊愕的看向陈近南,难道这位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佬不知道自己是皇帝跟前的红人?居然让自己加入天地会造康熙的反。王枫看着陈近南满怀希望的笑容,心中一动,道:“陈总舵主,你的大名可以说得上是如雷贯耳,可小子实在没想到,陈总舵主居然计算到我这么一个小太监身上。”
陈近南丝毫不觉尴尬,笑道:“我天地会皆是一般江湖豪客,说道打打杀杀他们当仁不让,可让他们殚精竭虑为推翻满清出谋划策,绝对无异是强人所难。我观小兄弟言行举止颇有章法,加上又是小皇帝身边的红人,所以由小兄弟你来统领他们干这翻大事,定有胜算,到时候小兄弟你登上大宝,君临天下是何等风光。而我等所求的,不过是让满汉两族地位平等,这又有何不可?若小兄弟有疑心,你我可效法汉高祖约法三章。”
王枫讥笑道:“是啊。到时候我当皇帝,然后满朝文武都由你们的人掌控,莫说我只是一个太监,至多也只能当几十年的皇帝,就算我身体完好,你们只需要将我杀死,这花花江山就顺理成章的落到你们手上,陈总舵主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陈近南脸色微变,道:“我陈某人一言九鼎,我所求的仅仅是抬高汉人地位,所以小兄弟尽可放心。”
王枫笑道:“陈总舵主也是江湖上成名以久的人物,岂不知祸起萧墙的道理?普通人为了家财尚有父子相残,更何况九五之尊位?所以此事陈总舵主休得再提。”说完,不理陈近南阴沉的脸色,续道:“不过若是真的如陈总舵主所言,只是提高汉人地位,这事倒也不难。”
陈近南闻言面色变了数变,眼前这少年虽然只是个宫里的太监,可这番见识着实不凡。延平郡王早已没有其父的雄心,如今躲在台湾每日醉生梦死,若非自己当年受其厚恩,也不会选择辅佐于他而天地会这般草莽,若说刺杀清廷一些大臣,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可要他们去聚拢民心、操持政务,想想就觉得不靠谱。所以陈近南内心深处早已将推翻清廷变成了提高汉人的地位,如今听到王枫说此事不难,想到自己毕生的追求,当下对王枫抱拳施礼道:“还请小兄弟教我。”
王枫笑道:“陈总舵主客气了。鳌拜伏诛之后,我曾向皇旁建言,免除扬州三年税赋,刻罪碑一座,为扬州那些无辜惨死的百姓立碑平冤出资修缮前明各代陵寝,为那些抵挡满清入关的忠烈之士刻碑立传,以褒奖他们的忠烈并请旨满汉一家,提高汉人地位,鼓励满汉通婚。陈总舵主可知其中的深意?”
陈近南似惊似喜,望着王枫的目光已经发生了变化,他实在想不通眼前这个满族的当朝红人为何会向皇帝提出如此建议,这岂不是损坏了满族的利益,康熙那个鞑子皇帝怎么会同意?
王枫看着陈近南有些木然的摇头,晒笑着摇了摇头,想这陈近南也算是一个眼界甚广的人物,没想到也跳不出时代的框架,为了后面的大计,王枫干脆将话挑明,道:“免除扬州税赋、为前明忠烈立碑以及修缮前明帝陵,其目的就是为了减少汉人对满人的仇恨,从而达到满汉通婚的目的。”
看着陈近南不解的目光,王枫续道:“其实我是汉人,因缘际会之下进到皇宫,康熙乃是一代明君,当世之中无一人可与之抗衡,所以我才想出满汉通婚这一计策。想我汉人何止千万,而满人又能有多少?至多也只有我汉人的十分之一,若是相互通婚,进可让我汉人堂而皇之的进入朝堂之上,把控朝政,退则一两代后,满族会顺理成章的融入我汉人之中,介时只待汉族明君突起,推翻清廷易如反掌。陈总舵主以为如何?”
陈近南的双眼闪过一片迷茫,很快又恢复了清明,他虽然一直对王枫另眼相看,确没想到王枫谋略如此深广,若是按照王枫的计策行事,至多百年就可光复汉室正统江山,无论是汉人进入朝堂掌控朝政还是将整个满族并入汉族,都是妙到巅峰之举。想到这里,陈近南兴奋的看向王枫,道:“小兄弟,陈某自认为这一身功夫还过得去,不知有否有幸做小兄弟的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