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还是想回老家成婚，小珠姐姐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了……”季子也正色说道。

“好啦好啦~今晚的戏你看懂了吗？”

“不太懂。《赵氏孤儿大报仇》我也看过的，也有江汉的戏班子去季县演过，但跟今晚的剧情完全不一样……”

“‘国主今晚唱的是纯粹的通灵戏’，很多人都这么说。完全对应未来真实会发生的事情。”

“我不太能理解这种神通。其实从小到大，我都觉得天枢以外都是仙人。除了咱们，其他人都会一些很厉害的法术。比如……对了，小珠姐姐是玄殷的吧？”

“是呀。”

“玄殷人是不是都会算卦和巫术？”

“唔……差不多吧。你不会要我演示一下吧？”

“不、不用了，应该要花钱吧。”

“这你就见外了。我先给你算一卦——”

嬴珠从地捡起一块小石子，放在随身携带的小型卜盒里摇了摇，看起来十分坚硬的小石头居然很快碎成了几块、落入了对应的卜辞区域。

“哎呀……好像、是个凶卦呢。”嬴珠眼角的笑意渐渐消失了。

“我吗？就是说、我最近会遇到坏事吗？”

“我好久没算过了。等会儿，我再试试……”

嬴珠又捡起了一个小石子、放进了卜盒。接着握住卜盒、抵着额头想了一会儿，摇碎之后照旧打开查看。嬴珠默无一言，只是神情更加严肃，于是叫来女儿：

“你用小饼干试试，这江汉的石头都不经用。”

见妈妈神情严肃，小镒也只好乖乖拿了枚龟甲饼干、握在手里捏碎——

“乾下艮，天下有山，遁卦……”小镒好像想起了什么，“又是遁，还是这个！”

“‘又是’，‘还是’？”嬴珠紧张地问。

“我今早给牙痛的那家人卜卦，也是一样的。”

“那、那啥，情况严重吗？”季子也不安地问。

母女二人神色凝重地看着季子，仿佛在看一具尸体。

“我……还能活着回到青州吗？”季子的眼里都没光了。

“我明早买些龟甲，备法器，好好给你算一卦。”嬴珠认真地说。

“多谢小珠姐姐。”季子好像有些难堪，“虽说今晚刚发了工钱，可我……”

“说了不会收钱的，我又不是炎林人，还总说这些。别担心了，夜宵吃什么？”

“我想吃烤串。”季子爽快地说。

“我也想吃这个。不知道这个点了、还有没有新鲜的心肝……”

“在南柯殿的食堂，我就看姐姐很喜欢吃爆炒龙心和酿鱼肝，我还吃不太惯。玄殷人都爱吃这些吗？”

“玄殷祭祀常用这些、所以吃得多。你们喜欢吃什么？”

“我们那儿……好像都吃吧，没有什么特色。你们通常是怎么做的？”

“做什么？”嬴珠问。

“心和肝呀。”

“切好了就行嘛，原汁原味的才最好吃。尤其是每年秋祭的时候，三个月的小牛刚剖出来的牛心，气血饱满、最为滋养，纵横只切成六块，一口一块。满满一口咬下去、还能爆汁，那味道、那口感，哈~真怀念。自从来到江汉都没吃过了。”

季子默不作声，只是腮帮子若有若无地在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