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嚣用力甩了自己一巴掌,而后捂着刺痛的脸颊看向赵佗发问:“本将许是患了耳疾。”
“竟是听得燕相自称为秦候者恪!”
本将能感觉到疼痛,想来不是在做梦,那本将就一定是耳朵出了毛病。
栗恪乃是昔燕相栗腹之孙,不止出身尊崇更是与秦国没有丝毫关系,这般身份的人怎么可能是秦国候者!
退一步讲,就算栗恪机缘巧合之下做了候者又如何?一介候者凭什么能身居相邦之位!
再退一万步讲,就算栗恪真的爬到了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他又如何会甘愿继续做一枚小小的棋子!
赵佗也捂着脸转头看向任嚣:“末将许是也患了耳疾。”
“末将亦听燕相自称为秦候者恪!”
任嚣身侧,其他将士也纷纷点头:“额也听到了!”
一个人听错是有可能的。
但一群人都听错了,且都听成了相同的话语,那就绝对不可能是听错了。
所以……
肯定是栗恪说错了!
“不过,总归是好事。”任嚣走到山崖边缘,面向栗恪拱手一礼,笑而高呼:“我王敬栗子释久矣!”
“而今栗子释深明大义、率万余袍泽弃暗投明,实乃大喜之事!”
“今日之事,本将必定会上禀我王,请我王重赏栗子释!”
“本将身在山崖之上,难与栗子释促膝而谈,敢请栗子释继续率部前进。”
“本将这就请上谷关袍泽准备宴席,与栗子释痛饮一场!”
见任嚣态度颇善,易广等燕军将领们都松了口气。
燕军将士们则是颇有些理所当然的感觉。
这可是秦长安君麾下将士,肯定也都是仁义之士!
反倒是栗恪心头一紧。
啥?去上谷关?合着代国真背盟了?
那栗某今日对巴特尔所言,会不会反倒是做了错事!
人多嘴杂不便多问,心怀隐忧的栗恪沉声喝令:“传令各部!”
“抛弃一切兵刃,列阵加速前进!”
“当郎朗~~”
伴着兵刃撞击之声,一柄柄长剑长枪被毫不吝惜的扔在蒲阴陉中,由乘坐吊篮而下的秦军将士们统一收拢。
燕军将士则是紧紧跟随在栗恪身后,怀揣着对未来的美好幻想加速抵近上谷关。
顺着两道敞开的城门一路进入上谷关,栗恪尚未看到任嚣,却先看到了一道略显苍老的身影。
栗恪瞳孔猛的一缩,当即拱手:“秦候者恪见过武安君!”
燕相栗恪、代武安君李牧再加上二人身处的代上谷关,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是联军内部高层会议的现场呢!
李牧眼中也流露出几分诧异:“秦,候者恪?”
“燕相,戏言乎?”
栗恪曾是代、燕、齐联军中的燕军都尉,李牧则是代、燕、齐联军的主帅。
在代国追杀燕国之际,李牧是代军主帅,栗恪则是燕军主帅。
所以李牧很熟悉栗恪,也对栗恪继任燕国相邦早有耳闻。
结果今日一见,栗恪直接扔了句‘秦候者恪’过来,倒是把李牧给整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