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即明道明来意,从袖中掏出请帖。
“还望君小姐能够赏脸光临。”
春日赏花会是每个大户人家都会办的,曹家的花品繁多,应时的花树自是不必说,单那不按季节开花的雏菊就能迷乱人眼。
养花不易,不是一般人能看的。成安县富饶但成安县令不过正七品,与曹家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赏花会竟然有她们的份,还是曹家大少爷亲自给送的。
她是没睡醒还是天上下红雨了。
赵姨娘将请帖看三遍,忍不住又瞧了一遍。
确认是江州曹家的印没错,她一双杏眼滴溜溜的转起,不安分的在曹家公子身上打转。
曹家来居江州多年,去年不请前年不请,君大小姐一回来就请,肯定请的是君拂颜。就不知是李家公子还是曹家公子的意思。
李盛文一双眼也在赵姨娘身上转个不停,从赵姨娘进来起就没离开过。
赵姨娘是典型的水乡女子。精致小巧的身板,桃红百花对襟,湘妃色六幅裙。腕上羊脂白玉与皓颈同色,一抹红唇端的比石榴花还艳丽三分。
丫头新添的茶他抬手灌进嘴中,开水煮癞蛤蟆,李大蛤蟆嘭的一跳三丈高,一杯茶水泼在丫头脸上,烫红一片。
碎渣刺破手掌糊一地血,丫头心一慌,扯住一块布要去擦。
金线绣小提花滚边云锦白袍,鲜红一个大掌印如雪中红梅,醒目招摇。
完了完了,这丫头赔上一辈子也抵不上这件衣裳。赵姨娘忙让金镯将人拖下去,小丫头攥紧手,金镯在前面一带。
盛怒的李盛文眼睛还没从赵姨娘身上收回,直扑扑的被扯倒在地。
烫了舌头,摔了跤。碎片刺破肌肤的疼痛感,他似乎闻到越来越清晰的血腥味。
“狗奴才,你这是要谋杀?”
一顿拳打脚踢后,手指被划破的口子鲜红色的血冒个不停,前些日子杨柳也流了很多,他心疼的很,但去她娘的再心疼也没自己的指头疼。
渐渐凝固的血化作紫色,紫的是血红的也是血。李盛文脑袋晃啊晃,“咕咚”一声倒了。
赵姨娘紧锁眉头,家里的丫头有错也没得当着主子就将人打个半死,金镯拉扯间手臂被划了一道,也没见着一女人家唤疼,一个大老爷们伤根手指就昏倒,胆子豆子大和脾气比真是天差地别。
是以在张妈妈得了消息来要曹家请帖时,她二话不说就给了。
曹即明带李盛文回江州医治,赵姨娘送走客人,带上金镯就往落英阁找拂颜闲话。
君拂颜靠在床上,吃了药睡上一觉发了汗,精神头好多了。正在听武蕴刚听回来的玩笑话。
赵姨娘进来时,一听是在讲大堂前摔的七荤八素的大马猴,笑指金镯道,“这还有一只摔倒的小猴儿呢!求颜姐儿费些神给瞧瞧。”
君老太太旧病多年,行将就木的老人给君拂颜扎上几针,老大夫来时药都不开,留一句原来的药方多吃几日即可。
而这药方,君家上下都知道是君大小姐开的。
一个大神医在家端着,比外面的圣手医仙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