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赖东牛断然拒绝道,“咱们七十九路军没一个孬种,更不会有逃兵,就算是死,我也要跟弟兄们还有参座你死一块!”
“这是命令!”孙恒洲冷森森的道,“执行命令!”
“我就不!”赖东牛梗着脖子道,“你就说破了大天,我也不走!”
孙恒洲的神情便黯淡了下来,说道:“东牛,我知道你是个好样的,更不愿当逃兵,可你难道就愿意眼睁睁看着暂编七十九师断了香火?”
“怎么会?”赖东牛说道,“有李长官在,咱们暂编七十九师绝不会断了香火!”
孙恒洲道:“李长官是厉害,可他毕竟不是我们老七十九路军的人,如果没有我的口谕,由他接管暂编七十九师终归名不正言不顺,一旦军政部或者战区长官部派人前来接管部队,你让李子伐何以自处?”
“这个……”赖东牛顿时语塞。
孙恒洲的眼神再次变得凌厉,说:“东牛,你别忘了,师座可在天看着你呢,还有战死在海以及梁溪的六千多弟兄,也全都在天看着你呢,你就忍心他们的血白流,你就忍看暂编七十九师的番号成为历史?”
“参座!”赖东牛神情惨然,跪倒在地嗷嗷哭起来。
“别哭,不要哭,你记住了,男儿汉宁流血不流泪!”孙恒洲用力将赖东牛搀起来,又以无比肃穆的语气说道,“我命令,以暂编1连、2连为基干编成暂编七十九师独立营,以李子伐为中校营长,此令,国民革命军暂编七十九师参谋长孙恒洲!”
“是!”赖东牛猛的直起身,敬礼,然后转身狂奔而去。
借着夜幕的掩护,赖东牛抢在岛军完成合围之前成功突围。
孙恒洲却把剩下的几个残兵叫到跟前,将仅有的两颗甜瓜手雷分给了两个重伤员,两个伤员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都挣扎着冲孙恒洲敬了记军礼,最后诀别。
再回过头,孙恒洲又将最后剩下的几发子弹平均分给几个残兵。
几个残兵从孙恒洲手中接过子弹,打开枪栓,默默的把子弹压进枪膛。
没有哭泣,没有哀嚎,更没有歇斯底里的怒吼,几个残兵都默默的聚集到孙恒洲身边,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李长官曾经跟他们说过,有一个道理不用讲,战士就该战场,自打他们穿了这身军装,就再没有想过活着还乡!
孙恒洲冷浚的目光从几个残兵脸逐一扫过,说:“弟兄们,都说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但是我却要跟你们说,最后一颗子弹留给鬼子,我们国民军队,只会战死,而绝不会自杀,全体都有了,刺刀,准备……进攻!”
伴随着孙恒洲掷地有声的话语,一股异样的气息瞬间漫延开来。
几个残兵当即刺刀出鞘,又纷纷卡进卡槽,然后跟着孙恒洲从战壕里站了起来。
迎着四面八方黑压压围来的数百名鬼子,迎着黑压压的枪口,孙恒洲无所无畏的从战壕里站了起来,然后将手中好刺刀的三八大盖往前一引,引吭长嗥:“暂编七十九师的弟兄们,跟我冲,杀啊!”
“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