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74章 “我们需要带领她”(1 / 2)执念,以爱之名首页

40分钟后,世德发来消息:“其实我一直以来的根本问题可能是,在性之后我对女性的需要会暂时性降低,我会变成贤者模式,我渴望女性如果在身边可以跟我探讨更深层次的东西,不是总停留在动物性这个层面。因为我心里很清楚,只要一个人不把认识自己作为生活的重要目标,她不可能有正确的关系和真正的幸福,她会成为头脑的牺牲品,只要她不认识自己。所以,我内心真正渴望的是那个跟我探讨灵性自我的人,而性只是一个体验而已。”

我冷笑,“安娜不能满足你?”

他根本就是贪得无厌。安娜当然根本不能满足他,他所要求的更深层次的探讨、认识自己那些,一个像安娜那样的人是提供不出的。安娜能够的,只是做他的跟班、信徒,一味听从,毫无见识和能力反驳、质疑。一个畏缩虚假、活的既不健康又不快乐的人,怎么可能输出世德想要的那些?但凡她有,她自己也好、与她先生的婚姻也好、与世德的关系也好,都不可能是现在这样畸形的状况。能够满足世德这些要求的只有我,但是他并不知足,而我也越来越不愿和他探讨,因为感到毫无意义。

一个人如果不能把自己的所思所想与行动行为结合起来,那么不过是空想空修行。

世德说,“亲密关系对于我是一个媒介,是一个通道,对你对安娜,我都是这样想的。我不知道什么原因,你和安娜在我生命中会这样缠绕。我觉得与其这样消耗、紧张,是不是有更大的可能性,你们完全可以协助,而不是彼此憎恨和防备,或者嫉妒,我们为何总是要以庸人之心而活呢?”

缠绕?根本没有什么“缠绕”,不过是一方想放手另一方死缠烂打罢了。在他和安娜的关系中,我看到是安娜在对他不断纠缠,被删掉了就乞求加回,被训斥了就哀怨的顺从,被拒绝被赶走了就赖着不走,不惜用金钱来买一席之地。而在世德和我的关系中,是他在对我不断纠缠,甚至隐瞒实情、欺骗也要将我留在身边……我被迫与他纠缠,然后撞破他和安娜,他却说“缠绕”?不可能缠绕,我与安娜从本性上就完全相斥。

“彼此憎恨和防备,或者嫉妒”,世德这样说。那么,就是安娜对我憎恨、防备、嫉妒了?

我不嫉妒安娜,因为她没有什么可以令我羡慕乃至嫉妒。我会有时憎恨——嫉恶如仇那样的憎恨,并不特别针对某个个体,针对的是那些糟糕的质地,对她个人则更多是厌恶和反感。至于防备,是的,我会防备,防备她的阴招、冷箭、种种做戏和挑拨。

“你觉得她对我有什么价值?”我问世德,既然他说“你们完全可以协助”。

“你们可以互补。性格几乎是两个极端。”他说。

我傲气横生,不免冷笑,“互补,她能补我什么?身高,脑子,才华,德行,还是怎样做一个健康的人?她有什么品质是可以让我欣赏的?”

“耐心,谨慎,细心,反省能力。”世德说。

“一个人不能够令自己更好,也不能带给周边人幸福和价值,你所谓谦虚耐心有什么价值?反而极可能是变相的姑息养奸。”我说道。

这样也算优点?他所谓的耐心、谨慎、细心,究其本质根本就是一回事,同样可以说是畏缩胆怯恐惧的表达与反映。反省能力固然是好事,但凡事过犹不及,自怨自艾过度会导致抑郁,何况,这话从世德口中说来倍觉讽刺。面对世德这样一个缺乏自我认知——也即反省能力——的人,一味自省只会使他变本加厉,他会更加认为自己完美无缺,有问题的都是别人,何尝不是一种对他的纵容。

我终于知道世德为什么本质上从无改变了,为什么一旦在我这里受挫就会去找安娜。因为他用不着改变,自有一个人会忍受他。

菩萨心肠必得配雷霆手段,这个道理他们都不会懂。

“你知道自由基和抗氧化酶吧。”我说。

“嗯。”世德应道。

他自称健康和营养方面的专家,不可能不知道,但我还是让他简要解释下。他便说了一大堆,似乎生怕我不理解。最后我打断他,总结并和他对齐认知:“简而言之,自由基是人体正常代谢过程中产生的副产品,会导致氧化应激和细胞损伤,而抗氧化酶能清除自由基,保护细胞免受损伤,维持身体的健康状态,是这样吧?”

“是。”他认同。

我便说出原本要说的话:“安娜是自由基,我是抗氧化酶。”

自由基是少一个电子的分子,这个不稳定、不完整的分子会从别的分子抢一个电子来,好和自己的电子凑成一对。结果,被抢走电子的分子就会变成不稳定的自由基,会去抢其他分子的电子,引发连锁反应……自由基就像一种不好的情绪,传给别人之后,自己才会觉得好多了,就像倒垃圾一样。它造成的氧化压力会破坏细胞的分子,导致衰老和心血管疾病、癌症、肺病、关节炎、糖尿病、黄斑部退化和神经退化性疾病等种种疾病。这一切都正如安娜。

而抗氧化酶只要捐出一个电子,就能中止自由基的连锁反应。正如我一贯所做的,退出,把世德捐给她。

所以,没有什么“协助”和“互补”,根本不可能。安娜没有什么可以给我,也没有补益我的能力和品质,一直都是我不屑争斗罢了。

我不知世德要用多久才能反应过来我想表达的意思,又是否能够反应过来,我告诉他,“你这些话不该对我说,我不是没有敞开心胸接纳过。结果得来什么?羡慕嫉妒和谗言,不住的破坏和诋毁。”

“可能是误解。”世德说,“你们实际并不了解彼此,只是通过我这个媒介。她永远在反思自己哪里做错了,她会道歉。”

但是从来没有对我道过歉。我径直拆解世德的混账逻辑,指出道,“那么只说明她确实不怎么聪明,更不智慧,此外不能说明别的什么。智者不需要不住道歉,少犯错就好。”

“不会反思的人不可能抑郁,反思是一种自我否定,善良的人才会抑郁。”世德说。

原来抑郁有理,不抑郁有罪?我冷冷回复,“不抑郁的人都邪恶?”

世德沉默。

“那我宁愿邪恶。你们这些自私又卑鄙的人去抑郁吧!”我愤然道。“如果无能令自己幸福叫善良,那么我诅咒善良。”

世德却说,“我现在很心平气和。你现在是在开放性讨论吗,还是满怀情绪?你受到什么欺骗和羞辱了吗?”

他一直都在在羞辱我,原来他竟不自知。

我回到最初的问题上:“安娜不能满足你?”

既然他的价值观所要求的“耐心、反省到姑息养奸”、“一无是处到不住道歉”、“善良到抑郁”等等安娜都具备,那他为什么还抓着我不放?

“现在不能。”他说。

“什么时候能。”

他没有回答,大约无解或他也不知道,但他说,“你也不能。你们唯一能给我的都还是动物性的满足,不是灵性上的。我希望可以创造新的关系。”

你希望。你的希望为什么要一直对着我说?你要创造的并不是你和我一对一的关系,你要创造的是你一对二的关系。我引用上一次对话的最后一句“你说完再找我”,问道,“你现在是说完了吗?”

他答应把他想要的三人行关系对那个女人说完再找我,时隔四十分钟再度出现却只字不提。

“没有。”果然,他说。又倒打一耙,“你非常激烈。我能感觉到你的情绪。我不喜欢这样。”

“对,我十分愤怒。我不喜欢什么你很清楚。”我无需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