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引起骚动吗？”程素问。

“不会，我们的知名度主要靠声音，看样子没几个人认得出来。”王潇信心满满。

“好。”程素掏出手机给归景发了条微信，让归景到时候去水大就行。他们之前说好晚上和周末配音社团的其他人一起去京山工作室那边的办公室，看看有些参赛的同学已经交上来的剧本，归景会来接他。

看着篮球场外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程素这才意识到王潇的自信不是来源于错误的自我认知，就是太过谦虚。

这么多年来，程素一直保持着开朗活泼外向的表面形象，可也只有真正熟悉他的人才知道，真实面对人太多的场合，对程素来说向来都是种煎熬，他对这种情况抱有一种天生的恐惧，会紧张会慌会做错事情。

还好这一次只是大家一起打球，打球最坏的结果也无非只是输球。

问题不大。

而对于看客来说，球技好加颜值高固然是最佳拍档，可如果两者有其一，这个人同样也会成为目之所及的焦点。

水大的篮球场很难得被包围得水泄不通，大家在这里用尽各种或新潮或古老的传播方法，朋友圈、微博、论坛、口口相传，让一批又一批闲在学校里的少男少女们跑到现场，把水大的篮球场包围得水泄不通。学校小超市的阿姨消息也格外灵通，一听说今天有帅气的知名人士在学校打球，扛起几箱矿泉水和饮料就往小三轮上堆，脚一蹬上了三轮车就朝篮球场的方向赶。

程素、王潇、导演和另两个CV组成一队，其他两位老师和三个CV另组一队。程素打前锋，王潇打后卫，导演打中锋。导演老当益壮，又卖劳力又卖身材。王潇尤其擅长超级后撤步，一右跳步一左跳步双脚落地，制造出较大空间，然后一个拜佛一个投篮，分数尽在掌握之中。因此，即便程素好几次都把球投到了篮筐上，但有了王潇优秀到过分的稳定性和投篮准头，他们队最后依然赢了对面队。

极具天赋的王潇自然赢得了满堂喝彩，而老骥伏枥的导演也得到了致敬的掌声。而同时，王潇总抢到优势然后把球扔给程素投篮的小动作也让大家津津乐道不已，尽管程素的表现差强人意。

归景好不容易把车开进学校，停到了篮球场附近一栋教学楼旁的停车场。最近这段时间来水大也算来得勤，他还从来没见过校园路上有这么多人。

人山人海他挤不进去，只好站在人墙外远眺。也是在这时候，他才清楚地体会到长得高还有这么大的好处。有个女生羞答答地给王潇递上一瓶矿泉水，王潇朝她礼貌地点点头，然后一拧开瓶盖转头就递给了程素，程素接过水冲他笑笑。现场又掀起一阵尖叫。

这傻子……

归景看得气不打一处来，但现在这么多人，也不好冲进去就给他一拳。再说过去的事这里没人知道，先动手只会显得自己理亏。他看到了那个非常有生意头脑的超市阿姨，买了瓶水一口气喝了半瓶，又做了几次深呼吸，才感觉内心的火焰稍稍小了些。他强忍着心中的怒气，低头拨开人群挤进篮球场，却见王潇勾肩搭背着程素向他所在的出口走来。

归景面无表情，拉过程素就往车的方向走。

王潇装作没看见归景的扑克脸，满不在乎地对程素挥挥手。程素连忙跟那些老师们打了个招呼，又跟王潇挥挥手才跟着归景出来。

“归景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程素感觉今天的归景有点不太对劲，不敢有丝毫懈怠地追上去。等到终于坐上车，归景才异常严肃地对程素说，“你不要和王潇走得那么近。”

程素不解，“为什么？”

“他完全不是你看到的这样单纯阳光。”

“可他对我确实挺好的。”

“他想利用你，”归景刹车靠边，转头看着程素的脸，“当然要先取得你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