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知寒闭眼坐在榻上,本来该是吸收灵气的时候,他却迟迟没有动作。
他睁眼,此时天色已不早,乌合不是说子时的时候要来和他一起修炼吗?
莫不是因为下午让她劈柴,她伤到了?
可他曾经的师父在这方面都是叫他两只手提着着百斤重的巨石站一天的。
……修炼一日不可废,应允的事情也不能违约。
或许她不适应这种方式,他该去看看她有没有事。
晏知寒下了塌,周身空间扭曲了一瞬后,他已经到了乌合的房间门口。
晏知寒敲了几下门,对方不开,他也不恼,锲而不舍的敲着。
里面的40听了一会儿就感觉脑壳疼,这个人就不会自己开门进来吗?!
没法,它只能悄悄过去拽了一下门。
而在晏知寒眼中就好像是他力道太大,一不小心把人家门敲开了。
他顿了一下,刚想道歉,就见房间内空无一人。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他快步进去,扫视了一眼房间,就在书桌旁的地面上发现张纸条样的东西。
“……”晏知寒将那张纸捡起来,看着未烧完的字迹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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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合不明白他的意思,但目前40还没来,她要先拖一拖时间。
于是她跟着起身,问他:“为什么非要复活魔尊呢?”
她以为左护法听了这话肯定会愤怒,然后再给她灌输一些洗脑的话,却不想他只是有些惊讶,反问她:“你为什么不想复活魔尊?”
“……一旦复活,必定又会引来生灵涂炭。”
“旁人的生死与你何干,魔尊会带领我们走向辉煌,战争是难免的,等魔尊占领修真界后就又能恢复和平。”
“可现在不也和平么?”
“你甘心一辈子在荒芜之境吗?”
乌合辩驳:“只要去改变,荒芜也可以变成绿洲,现在仙界对于魔修的看法已经大不一样,他们大都不会去残杀无辜的魔修,等再过些时日说不定仙魔也能和平相处……”
左护法嗤笑:“不过一群虚伪之人,你指望他们么?”
“坏人难免存在,但不能将修真者整个群体也一并否决!”
“那谁是好人,你那剑尊?”他冷下脸来,温和的面孔遮挡不住那磅礴的气势,有黑气渐渐涌出,他眼中浮现了暴戾,整个人有种割裂感。
明明长相是清纯无害的样子,可眼神却给人一种颤栗感,像恶鬼披了别人的皮。
乌合一时之间说不出话,心底泛起的害怕令她忍不住后退一步。
鞋与草丛摩擦出细微的声响,左护法眨了下眼,隐去眼中的烦躁,魔气收回,整个人恢复成原来平淡无波的样子。
他看着乌合,语气缓和一些:“别怕我,你要记得你是魔修,你与他们不是同一类人。”
乌合垂眼,这时40出现在了她面前,比了个OK的手势。
她便开口:“你想我如何做?”
左护法一时没有说话,原本是想去偷臣瑕剑,让意外存活下来的魔修给他背锅来着……
算了,他也不急于一时,反正已经过了几千年了,再等等也无妨。
“你监视晏知寒的一举一动,若有动作及时汇报给我。”
“好。”乌合点头。
她没准备要解药,毕竟若是让晏知寒听见,万一以为她被他胁迫就不好了。
她不要,左护法倒是自己开口了,他拿出一个小瓶给她:“有四颗,发作了就吃一粒,等稍后我拿过解药来再给你。”
“……哦。”乌合接过,心想着这左护法就不怕她不配合么?刚拿过来,密林深处就有一道剑光冲着左护法袭去。
左护法当机把乌合扯到身后,掐诀凝出一个保护阵法。
剑光与保护阵法擦出火花。
左护法暗想:这具身体太弱了,察觉不到比他修为更高之人的存在。
他抬眼望去,一道身影缓缓走出,他看着那人,又偏头看了眼乌合。“你引来的?”
她哪能承认,于是义正言辞的反驳:“我没有告状!”
左护法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只是撤了阵法,叹息:“既然是剑尊,那我是没有反手之力了。”
啊?这么坦然?
乌合匪夷所思的看着左护法任由晏知寒用缚魔索捆住他,真的没有了反抗之意一样。
晏知寒没有管他的降意是真是假,只是向他身后的乌合伸手“过来。”
“……剑尊,你也看见了,我是货真价实的魔界卧底,你也不用对我如此费心了。”
左护法看了她一眼,挑了下眉。
晏知寒看了乌合半晌,确认她真的没有过来的意思后就直接用仙力把她扯了过来,给她施了个定身术和禁言咒后把她送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等人消失不见,他抬步向左护法走去。
到了如今这时候左护法也没有慌乱的意思,只是看着乌合消失的地方,露出一抹笑:“我说剑尊大人,您这是包庇魔修?金屋藏娇?”
晏知寒面色不改,没有任何心虚感,一言不发的带着左护法去禀告宗门。
到了掌门面前,他的说辞是察觉到了魔气,于是正好擒住了这魔修,原以为这魔会反驳,把乌合供出来,所以他已经准备好了措辞,结果从头到尾这魔修都没有说什么,只是默不作声的被压到了天牢。
临走时对方才突然说了一句:“晏知寒,她不可能喜欢你。”
“……”晏知寒脚步一顿,但又很快消失在天牢里。
……
乌合“安详”的躺在床上。
40唉声叹气:【算了,别折腾了,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乌合:【。】
她睁着眼睛看着房顶,晏知寒不知道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的,直接把她扔到了他的床上。
身体不能动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只能等着他回来。
不过那个左护法怎么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而且他和之前记忆里的左护法大相径庭,记忆里的左护法和长相相符,温温和和的,属于是保守派的,而现在的左护法眼神动作自有一种威严。
她百般无聊的等着,直到一只手伸过来解除了她身上的定身术和禁言咒。
咒术一解,她腾的一下坐起来,看向晏知寒。
他没有生气,也没有质问什么,而是向她道歉说:“抱歉,刚刚是我冲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