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要挑破对方的所思所想,但这也破的太彻底了吧……
她确定不会有任何人把“自杀”这两个词和她挂上钩,可他一见面就说出了这样的话。
要么是她熟悉的人,要么是他有在关注她。
若是后者的话,那他关注她的时间估计比较早,因为她在猜测到世界意识的意图后就没有做出什么明显举动了,也就是某时会想一想。
“你是吴晨?”
神秘人不说话,只是看着她,不否认也不肯定,这样的态度倒是让她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目前先把对他身份的怀疑压一压,乌合转而问:“你想做什么?”
“嗯……我想想……”对方做出沉思的样子,然后缓缓道:“想和你……走一次剧本。”
“什么?”剧本?这个词她不是第一次听到过了,这到底是包含着什么意思?
乌合想:她或许该好好问问魏尘鞅。
“世界面临危机,马上要四分五裂,这时救世主出现救了众生——这个剧本怎么样?”
她听着他的提问,结合他说的话,脑子里浮现出不可思议的一个可能性:“你想……让我成为那个救世主?”
神秘人不置可否。
“为了什么?”
乌合不解,他到底是想骗她,还是真的这么想。
难不成所有反派都有一个怪癖吗?
神秘人回答:“腻了。与其被安排着死亡,不如自己制定一场——原本是想毁掉这个世界……但忽然觉得这个戏码也不错。”
被安排着死亡……
他所说的是人还是——世界意识。
乌合知道他可能是不会如实告知她的,于是就顺势回他:“那你恐怕还要等个几百年,或者几千年。”
“不。有个更快的方法。”他往前迈了一步,整个人就瞬间到了她面前。
铁质面具完全掩盖了他的样貌,只露着一双闪着兴奋意味的眼睛。
“我教你。”
“你教我?!”乌合大为震撼,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游戏中最后出场的大boss心平气和的和她说话不提,还说要教她怎么打败他???
这是送经验的神仙教母吗?
“你不是也想离开这个糟糕的世界吗?之前那只幻妖根本没有蛊惑能力,你当时就是想死吧。既然这样,和我一起玩一玩这个游戏又不会缺少什么东西。”
神秘人递给她一条细小的锁链:“这个,可以封闭住魔戒。”
“……”
看来他这样,似乎是知道她有魔戒,却不知道魏尘鞅早就跑了出来,现在就在她戒指里待着的事情。
不过他的提议确实让她有些心动,正如他所说,不管怎样,这个提议不管是真是假,都不能让她缺少什么。
乌合接了过来,点点头:“我会考虑考虑。”
神秘人毫不意外,等她接过去之后就消失不见。
而他消失之后,南星才姗姗来迟。
他表情焦躁,看见她没事后松了口气,抱怨道:“刚刚你的气息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吓了我一跳!”
“刚刚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她知道南星一向好糊弄,就随意找了个借口骗过他。
乌合将封锁戒指的链子放进袖袋,实则呼唤40:【收进系统空间,然后复制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
40闻言,收入空间扫描了一下,这个链子内蕴含的灵气复杂,复制一个会让它消耗不少能量,不过它相信乌合,就没有提,而是照做。
回到魔宫后,长老们都欢天喜地的迎了出来。
“不愧是尊上,一出手就做到了我们办不到的事!”
“是啊是啊……”
乌合听着他们的花样马屁,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连忙摆了摆手,让他们回去做自己的事情。
等回到寝殿,魏尘鞅不出所料的出现问她神秘人的事情。
乌合笑笑:“我怎么会信呢?他必定是有阴谋。”
说着,就把神秘人给的链子拿了出来给他。
魏尘鞅没有接过,而是看着她问:“他说的什么自杀是怎么回事?”
乌合没有丝毫慌乱。“他的能力确实没有蛊惑除宿主之外的人的那个作用,但是那个幻妖有,它说它爱我,于是临死之前想让我陪他一起。刚刚没反驳只是想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话来罢了。”
对不起了,逝去的幻妖兄弟,我不是故意污蔑你的。
魏尘鞅不好糊弄,但那只幻妖已死,他也求证不出来什么。
魏尘鞅思索片刻,最终对乌合的印象占据上风——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回去寻死呢?
他的想法是对的,乌合不会去无故寻死,但可惜他不知道40的存在,也不知道她迫切想离开。
他拿过了链子,意味不明的感慨:“不愧是他啊……”
“你认识那个神秘人?那么他所说的剧本又是什么?”
危机解除,她立刻追问起他这件事来。
但魏尘鞅摩挲着细链不回答,好像在做什么思想斗争,不理会她的问题。
乌合看他这个反应就知道自己又问不出什么来了,就准备去继续修炼,顺带想想该怎么偷偷的跟神秘人学习。
魏尘鞅见她要走,终于有了反应,伸手捉住了她,在对方看过来,他对上那双眼睛时,终于认命一般的轻声道:“我是不是应该出来。”
“什么?”他声音很轻,乌合刚听到时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结果对方又重复了一遍:“我应该出来。”
出来,指的是破除封印?
又来一个变数。
乌合皱起眉:“为什么有这种想法?你之前不是不想吗?”
“是。之前原本是想让你去解决那个麻烦的。”
魏尘鞅捏紧链条,用魔气捏碎。
他刚才想了很多,其实一直以来都奇怪于自己为什么会对她有了兴趣,这种感觉凭空而来,不知源头。不过在见到对方的天赋之后,这种忌惮就不值一提。
他本就不是愿意循规蹈矩被束缚的人,当年若是真的是与吴晨大战一场后被封印的话,他也不至于如此不甘。
他一出来,肯定又会重归于剧本中————不管是那个天道的剧本还是那个吴晨的剧本,全都令他厌恶。
而她是变数,说不定她可以去结束这个局面,带来不一样的东西。
可真到了那个人与她见面之后,他忽然就烦躁起来。
他听着神秘人的提议,说着他们都心知肚明的、未来的既定结局,本应该不去干涉,可却忽然就无法接受起来。
魏尘鞅想:他舍不得。
真是稀奇。
视人命如草芥,甚至连自己的命都不会重视的他忽然就认识到了生命的厚重。
魏尘鞅盯着她的脸,可对方只有困惑。
他伸手,抬起她的手,慢慢取下那枚戒指。
“可后来,我就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