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杀千刀的潲水婆娘,倒是与前些日子所见没什么两样。
一件翠绿紧身裙装,下摆悬一块晶莹润泽的白玉吊坠,勾勒着那纤细柔软的水蛇腰,以及一双修长有力的玉腿,还有胸前那一对实在有点惹眼的饱满硕大。
唯独不同的,腰间倒再没挎着那柄明显非是凡物的青铜长剑。
就这么一动不动坐在床前椅子上,那绝美至极的瓜子脸,依然如茅坑里的石头,看不出丝毫喜怒哀乐。
刹那间,王老爷却是吓得身子一哆嗦,后背冷汗都快冒了出来。
这死婆娘,不知道人吓人能吓死人呐?
无论是谁,被窝里睡得正香,一睁开眼,却看见床前多了个人,那都绝对不是什么美好体验。
即便这是个长得要身段有身段要脸蛋有脸蛋的妹儿。
更何况,男女授受不亲。
大清早的,老子连衣服裤儿都还没穿,你偷偷摸摸钻进老子房间来,到底想干啥?
落在这种恶毒婆娘手中,算老子倒霉,要杀要剐随便,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可要想干点其他的,门都没有。
这让王老爷更心神一慌,赶紧抓住被子,再左右滚两下,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满面戒备瞪着她。
庆国的民风向来相对开化,不仅朝堂为官的女人,哪怕寻常那些大户人家的女子,招了上门的赘婿,还背着丈夫在外面豢养男宠,也根本不是什么新鲜事。
万一这死婆娘,瞧着老子长得比较好看,动了歪心思,馋老子的身子,想趁人之危做点霸王硬上弓的事,那老子可就亏大了。
君子舍命事小,失节事大!
出乎意料,对于他这满是警惕防备的举动,潲水婆娘根本不为所动,甚至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只是牙缝中挤出一句,“楚国公大可以放心,对于你这种卑鄙奸猾的小人,在下还没什么兴致。”
王老爷印堂一黑,死咬牙关不说话。
厢房内再次陷入安静 。
潲水婆娘也同样再无言语,只是静静凝视着他,目光依然冰冷得出奇。
王老爷突然有些惊奇诧异,至少看得出来,这婆娘似乎有些不对劲。
明显心情很不美好,有些慌张忧虑,甚至如临大敌的惶恐。
就这么一言不发盯着他,嘴角微微蠕动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想要说点什么。
这让王老爷更一阵头皮发麻,死死裹着被子躺在床上,一动都不敢动,神经紧绷得厉害。
这娘们可不是轻易能招惹得起的啊!
可接下来的情形,却更让他一下子崩溃了。
只见足足半晌,这婆娘总算才又开口,“楚国公不是一直都迫切想知道,我庆国这场动乱,眼下已是如何形势么?”
“为此,甚至不惜各种花样百出的手段,只为能从府上的丫鬟口中,套出些消息来。”
“楚国公其实没必要如此,既然想知晓,在下说与你听便是。”
“此次我庆国之乱,皆因陛下尚未出阁大婚圣王,却私下也不知与哪个恶贯满盈罄竹难书的败类恶棍,诞下了一位皇子,乱了宗室礼法而起……”
“魏王李顺,乃陛下叔祖父,因当年与圣武先帝夺嫡之争失利,因此素来与先帝以及当今圣上不合。”
“然而,因其手握兵权,几十年来战功显赫,再加之其在军中威望极高,因此就连先帝当年,也根本无法动摇其在军中的根基。”
“而眼下,皇室出了这么大的事,其又怎能放过如此大好夺得帝位的机会?”
“因此,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拉拢了一帮身居高位的朝臣,甚至包括众多亲王郡王勋贵与皇室宗亲,以‘天子失德,礼法不存’为由,发难逼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