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公和昌平长公主的后事在宋玉瑾他们回来的第二天就办了起来,京中有头有脸的都来了个遍。不论这些人和护国公府从前有什么纠葛,在宋玉瑾两兄弟面前也只是叹息的说声节哀顺变。
下葬那天更是连陛下都来了,那一刻这些各怀鬼胎的官员都重新掂量了护国公府的分量。原想着护国公和长公主都没了,宋远昕也已经残废不可能继承爵位,颇得圣恩的宋玉瑾更是京中人尽皆知的病秧子,此番护国公府也该没落了。可今日陛下出现,不仅给足了护国公府圣恩,还让宋玉瑾承袭昌平长公主的爵位,晋封为熙亲王,将长公主府邸改为熙亲王府。不顾宋远昕残废不得世袭的祖制,由其承袭护国公爵位。
一府一国公一亲王,可是荣宠之极,就是太子母家也没有这份尊荣。
“呵,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一个病秧子和一个残废,再多的荣耀也只有这样了。”
宋玉瑾朝着这道低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瞥过去。
“怎么了?”宋远昕注意到宋玉瑾的视线,看过去却是不明白怎么回事。
宋玉瑾却是收回了视线:“没事,眼花了一下。”
“你瞒着国师自己回来了,可是有给他写信?怎么自从上次来消息说你自己回了夏国后就石沉大海了?”宋远昕今日看着来了大半个京城,连陛下都来了,却是国师这个护国公府准夫婿却是杳无音信。
“可能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宋玉瑾不走心的说,他一个周国的太子却是隐瞒身份待在夏国当国师。
“你如今也有十八了,从前不说是爹娘迷信,觉得这般可以冲喜,可如今你也能辩是非了。若是不喜欢,兄长自然会为了你去向陛下请求撤了这桩婚事。”
“若他是国师,那这婚事就是算的,若他不是,那就又是另一番说法了。”宋玉瑾打哑谜的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怎么就看国师是不是国师了?”宋远昕都被绕迷糊了。
宋玉瑾却是推着宋远昕离开:“陛下都走了,还留这当猴子给他们看热闹吗。”
“怎么说话的,比你兄长我还要像个兵痞。”宋远昕教训道。
宋玉瑾闷声不吭的推着轮椅走过众人让出来的路。
——
护国公府闭门谢客守孝三年,京中繁华依旧,在楚夏两国的交战里,宣平侯世子守城有功被封大将军。而在洛城捡陋的镖旗大将军府一跃成为了最炙手可热的门庭,更不论还有个在东宫的太子侧妃,虽说是不能生育的嫡次子,可太子务正妃,洁身自好,嫡长子还是御前侍卫长,可谓是后起之秀。
这场胜战打下来,看似是护国公府占了大头,可剩下来的人都是些在无用武之地的人,就是宋家军也死的所剩无几,圣恩浩荡也已经是护国公府的尽头了,更别说和熙亲王有婚约的国师也不知为何下落不明。
真真是世态炎凉啊。
“昨日宴席无虚座,今朝门前可罗雀。”宋玉瑾看着院中被雪覆盖的已经无下脚之处的小路,一时感慨道。
“人心如此。”林忘忧面无表情的道。
“护国公府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帮你的了,你为太子做事比在这做个护卫要好的多。”宋玉瑾不知道为什么林忘忧在姬泽林手底下待了那么久,突然要来护国公府做什么。
林忘忧一板一眼的道:“属下的命是王爷救的,自然是要为王爷卖命。”
“这话说的。”宋玉瑾没好气的道,“太子不用有二心之人,你是被太子赶出来的,还是被太子派来监视本王的?”
“属下一心为王爷,绝无二心。”林忘忧跪地承诺道。
“罢了,今后你就留在本王身边吧。”宋玉瑾说道。
前世的江湖第一杀手,却因为自己的善举而为自己鞠躬尽瘁,可同样被自己救了的姜明渊却是一条白眼狼。
林忘忧起身,立在宋玉瑾身后安安静静的当背景墙。
“你说国师还会回来吗?”宋玉瑾淡淡问道。
“会的。”林忘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