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爱可——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吧？”

小街溜子的口吻突然变得温和，放在任何一个旁观者的眼中，都会认为他是一个精神状态危险的躁郁症患者。

爱可情绪上还保持着冷静，只是身上的魔力气息已经寡淡到和一只小羊羔没什么区别了。

“对于之前的冒犯，我向你致歉。”小街溜子摘下礼帽，一脸正色地向前倾身，对着爱可轻轻颔首，“是迷失在人性洪流中的我，妄自尊大地作出了浅薄的发言。”

“说出这番话的你，与之前的你并没有区别。”

“哈哈，那也没办法了，毕竟我骨子里就是这样。”被爱可挖苦的小街溜子无所谓地笑了笑，帽子在手上转了一圈，又被轻巧地甩到了头顶之上，“不过，现在的我会将你视为能够独立作出抉择的个体，提供给你必要的情报——就像那个跟你一体的‘她’一样。”

爱可没有说话，只是呼吸稍微加重了一些。

“首先，根据我的判断，被耗尽力量又没有肉体拘束的灵魂，无一例外地终将消散。”小街溜子摸了摸胸口的口袋，本该空无一物的地方不知为何出现了一个小鼓包，“其次，本不该存在的你，没有留存在这个世界的‘资格’——我本来是这么以为的。但或许，你可以去争取，成为与我一样的存在。”

“如何，小爱可，我的提议还是有考虑的价值的吧？”小街溜子似笑非笑地用食指和拇指捻着帽檐，调整着帽子的位置，“——为了能够继续存在于你的爸爸身边，为了，做更多你想做的事情。”

爱可没有立即回答，而小街溜子更是时刻关注着她的状态。不知道在“那个空间”的魔王到底搞干什么，魔力正在通过灵魂从爱可身体里快速流失，现在已经是接近油尽灯枯的程度。

没等到回应的小街溜子忍不住暗啧一声，没有时间了。

“听得见吗，小爱可？”

小街溜子在不自觉中加快了语速，他的手里，掐着一朵如血液般艳红色的玫瑰。花瓣紧实地攒聚在一起，花苞如同一颗刚摘下的心脏，绿萼仿佛筋脉攀附在血肉上，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动起来似的：

“收下它，至少还能留给你一些考虑时间……”

“不要。”

如当初拒绝小偷会长给予的糖果一样果断，一直沉默的爱可突然弯起眉眼，透亮的瞳眸噙着笑意，这一刻的容颜竟比血色玫瑰还要明艳：

“这样的东西，我有的是。”

———

等我再次切实地感受到自己的魔力和身体和谐共处，那片白能让雪盲症发作的空间已经彻底消失。

真是搞不懂那东西，不知道她从头到尾到底想试探什么，但我直觉上判断她不是天神。不管怎么说，只是让我通过诱捕陷阱一样的手段逮住的东西，逼格还是有点low了。

——“下次再见了，‘爸爸’。”

一想到那家伙被我吞噬干净前的最后一句话，我就无语地想要翻白眼。我虽然不爽这帮背后暗戳戳搞小动作的玩意儿，但也不至于恶趣味到让他们在我脚下跪倒叫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