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
给自己找的借口吗?
楚长欢只觉得气闷,她别开眼睛,不想再听下去。
蓦地,双手被人紧紧攥住,沈故言不知何时跪在雪里,在她的脚边,仰着头,像只丧家犬般,殷切地看向她,沉声开口:“可我没有。”
“我利用了所有能利用的,我做尽了所有不该做的,我是十恶不赦的罪人,可唯有这一点我做到了,我没有封后,没有纳妃,我把皇位还给了楚家人。”
楚长欢眉头松动,却看他向她膝行几步,明明穿得单薄,脸色却是异样的涨红。
她想要动身把自己肩上的狐裘披给他,手腕却先一步被他攥住。
“岁岁,你还要我吗?”
他双手捧着她的,仰视向她。
像极了一只亟待收容的小狗……
“沈故言,地上凉,你先起来。”楚长欢一时不知道如何回他,又担心他这大病初愈的身子骨,正要动作的身子又被他压了回去,再看沈故言的眼睛,倔强中又添了一些悲伤。
“殿下……不要我了吗?”
“沈故言,你是什么猫猫狗狗吗?怎么还让人要来要去的?”楚长欢被他问急了,一起身,不设防的沈故言就这么被她推到了地上。
远处窥伺的庆祥见状冲了出来,不过身子探出一半又被书有给压了回去。
当然,为沈故言头疼的楚长欢是看不到这一幕的。
她甚至没空瞧一眼被扔在地上,变形的宝贝瓜肚灯。
“我从来觉得,人之于天地,就该顶天立地,你家族鼎盛,又是朝中新贵,更不该自甘堕落。什么要不要的?你又不是物件,我如何要你?”
“沈故言,你我之间,喜欢、爱,甚至占有,我都能接受。可如果是这种施舍般赋予的感情,我楚长欢绝不会做。”
她没有扶他,只是任由他跌在地上,一字一句都往他的脊梁骨里钉。
沈故言抬起头,一行清泪随之从眼角滑落。
楚长欢撇开目光,冷声道:“你把眼泪收一收,不要想着用这种把戏来让我对你心软。”
虽是如此说,她攥紧的拳头还是松了下来。
“抱歉,把殿下的灯弄坏了。”他勉强扯起嘴角,把滚在一旁的瓜肚灯捡了起来,借着光,他找到两根断掉的灯骨,便自顾自地往屋里走。
楚长欢也跟着站起来,挥退了掬水,自己扶着柱子,深一脚浅一脚地也跟着走进了门里。
大门关阖,门前高高挂起的灯笼跟着落了地,发出一声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