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大人与“苏宇”不欢而散,但在离别的最后“苏宇”给出一个情报。
“白天去查一查青衣女人,那个花月楼头牌。这小姑娘说她见到的鬼和那青衣女人很像。”
玉大人身形一定,紧接着迈开脚越过门槛,大雨将她的背影吞噬。
……
第二天如期而至,同时还有一则消息飞速传遍整个村镇。
“诶,你听说没,老刘家昨天撞鬼了,一家四口到现在都还没出现过!”
“不是吧,我听说村南的杨寡妇才是真的撞鬼呢,那尸体就横在院里,可渗人了!”
“诶诶,让开,你们这都不算个事!”
广场中,一个老头挤进人群中央,拄着拐杖大声叫道。
他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看上去已有许久没清洗过一样。
“谁啊,不要命的挤我是吧!”
“你这臭老头干什么,我今天刚洗的衣服!”
老头摆摆手,露出笑容,大门牙少掉一颗,说话都是漏风的。
“我告诉你们,我知道鬼是谁!”
他面色一下严肃起来,但是不改猥琐本相。
人群沉默,一时间鸦雀无声。
他们注视着老头,目光各异,有几分好奇,有几分疑惑,也有几分钦佩。
但不管怎样,这份万众瞩目的感觉令他很受用,老头似乎很享受一般用拐杖敲敲地面。
“真的假的啊,就你还能找到鬼?”
“是啊,你这糟老头可不要乱说!”
老头气急,怒目圆睁,眼睛扫向言语不善之人。
那些人又悻悻地闭口不言,躲在人群之中。
“是玉大人告诉我的,千真万确!”
“竟然是玉大人……不对,玉大人为何会告诉你?”
老头闭口不谈,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一些懵懂之人眼中,老头的形象忽然变得高大起来。
“这老头平时脏兮兮的,没想到竟然和玉大人有关系,以后可得注意点。”
“真是人不可貌相,等会我们去送点礼物吧。”
窃窃私语不停,老头将耳朵探出,这些议论都流入耳中。
“咳咳。”
两声清咳,颇有为虎作伥的意思,但这些人都只是普通民众,不敢生乱,便又安静下来。
“我跟你们说,前些时日那花月楼的头牌,姓唐的女人,你们记得吧?”老头故意做出压低声音的姿势,但声音却一点不小,周围刚好能听见。
“当然记得,那狐狸精诱惑林斩鬼使,害得鬼怪滋生,该死!”
“我们怎么可能忘记,如果不是因为她,林斩鬼使多半早已将鬼捉去,哪里会害死老刘一家四口和南村的寡妇!”
说话者是一穿着单薄破旧衣裳的村夫,他皮肤晒得黝黑,脸上满是愤懑。
“怎么突然提起她,哦对,那女人今天没来街头卖艺乞讨,难道说她也被鬼吃掉了吗?”提着菜篮的妇人疑惑道。
众人将目光挪向老头,意思很明显,他们在等一个答案。
“是,也不是。嘿嘿,诸位再想想,昨夜鬼刚作妖吃人,今日她便消失不见,这其中可有什么联系?”老头贼兮兮道。
“你,你是说……她是鬼!”
“不错,正是如此。”
“这,平日大家虽然也看不惯她,但还不至于冤枉他人,玉大人也是这么说的吗?”
老头心中一横,暗想道:“玉大人当然没这么说,她只是说青衣女人可能和鬼有关系,可是,谁在乎呢?只要把这威望立足,哼,我看以后谁还敢欺负我!”
心里一套,嘴上却是另一套,老头脸上表情变化多端,十分精彩,一会惊疑,一会严肃,“当然是。诸位可得好生想想,林斩鬼使前脚刚进花月楼,后脚便被踢出去,林斩鬼使也随之疯癫,这不太过巧合吗?”
老头挪动步伐,来到身旁每一个人边上,转上一圈继续道:“更何况啊,那青衣女人深居简出,平时哪怕出来卖艺也是躲在阴凉处,要知道鬼可是最惧怕阳光的!”
“这,好像是这么个道理。”村夫挠挠头,本性不坏,但很快又有一些妇人站出来。
“不是好像,这就是!那狐狸精平常可没少勾引男人,我家相公自从去过一次变得魂不守舍,像是变了一个人,定是那鬼在魅惑他!”
人声激荡,舆论向一边倒,越来越多的人抱怨着不平,也有少部分人因嫉恨心作祟,巴不得害死青衣女人。
但不管怎样,老头的目的已经达到。
从玉大人口中他是知道的,青衣女人只是可能和鬼有联系,但并不一定是。只要她是人类,那他和这些人去讨个说法不会有任何危险可言。
届时这威望也会被立足,借着玉大人的皮狐假虎威。
如果青衣女人是鬼呢?
老头眼睛咕噜一转,那岂不是更好?
到时候他只需要躲在最后面,情况不对立马去找玉大人通风报信,凭着“找到鬼”的功绩,还怕不能跟玉大人搭上关系,水涨船高?
一举两得,百益无害,想到这,老头不由笑出声来,猥琐面貌尽显。
对于玉大人而言,她不过是随便找一个村民散播消息,目的也只是试探,但却低估人性的恶劣。
青衣女人会被她害死,哪怕无心如此,却是罪根。
……
白日正午,一个戴着恶魔面具的男人出现在花月楼前,男人身着古风蔚蓝夹白色长袍,与怜月的青衣款式很像。
嗯,这是苏宇。
还没走进门去,立即有楼中侍女前来迎接。
见着苏宇的那一刻,侍女忽地愣神。并不怪罪她,而是苏宇所戴的恶魔面具太过可怖。
狰狞的牙齿在血盆大口下密密麻麻,尖锐发寒,头上的卷曲羊角与紫黑色的皮肤令外观看上去极其渗人。
这个世界虽然不认识什么恶魔,但却有妖怪,现在的苏宇在侍女眼中便是戴着妖怪假面的怪人。
“公,公子,您可是要来闻曲抿茶?”花月楼侍女声音怯懦,明显是心存惧意。